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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部分

在安陽堡。

永立城一破,五百精兵快兵立刻趕往了安陽堡。安陽堡早是風聲鶴唳,流言傳遍,說是有什麼無頭將軍來尋頭,但凡入夜家家戶戶閉門不出。而一旦見了詭異的事和詭異的人都傳得很快。循著蛛絲馬跡,刺探在安陽堡的一個藥館跟上了一個丹陽闕詭士,卻不幸被發現,對打之後刺探當場身亡。

得此信報遲衡怒不可遏,也慶幸終於有了眉目。

在襄石阜。

襄石阜是從安陽堡到景餘州的必經之路,這裡真可謂是劍拔弩張,因為乾元軍刺探中最厲害的刺客全部悄然派往此地,若丹陽闕詭士經過此地,必然插翅難飛。

不提容越的兵和岑破荊的兵合在一起,由岑破荊統領,生生把鄭奕軍逼出了安州。

只說遲衡不眠不休,在永安城奪下之後,他親自領兵趕往襄石阜。

部署戰事的同時更徹夜搜尋襄石阜。

每一天不是打戰就是追趕,要麼就是部署,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宇長纓一直跟在身邊,少不了勸他歇息,遲衡置若罔聞。這天他還要策馬搜尋,宇長纓怒了,將馬鞭一把奪過來,一鞭子甩過去,戰馬吃疼長嘯一聲奮蹄而去。

宇長纓扣住他的手,怒氣衝衝:“你不要命了!趕緊睡覺,去歇半個時辰再找也不遲!”

遲衡哪裡合得上眼睛。

僵持一下,遲衡仰頭眯了一下眼睛:“就坐半時辰。”

遲衡並不覺得累,他也不想閤眼,連續十來天,每天只睡了一兩個時辰,可只要一閤眼噩夢就像潮水一樣逃都逃不了,夢裡許久不見的惡鬼重新纏繞上來,還有被斬成兩段的戰馬,有隨風飛濺的鮮血,每次都讓遲衡從淺睡中驚醒。

他坐在水邊的一塊平石上,右腿曲起,左腿垂下,右手撐在曲起的右腿上,手掌扶住了額頭,望著幾乎乾涸的溪水,將已發生的一切翻來覆去地想。容越一定就在安陽堡或者襄石阜。雖然攻下永立城費了些時日,但暗探們早在第一時間就已散佈到永立城周邊的城池,而且,上次一個暗探的死,正說明詭士們還在這一帶。

暗報還說,景餘州沒有任何動靜。

說明鄭奕沒有到景餘州,當然,遲衡也不太關心這個,鄭奕很狡猾,想抓住他可不容易。不過,自己已把安州攪得天翻地覆,鄭奕就算曾和容越一起,見此形勢必然也會捨棄。

鄭奕很狡猾,他一定會珍惜容越這個籌碼。

如此一想,心頓時安定了許多。

四月末,暖風和煦。

拂過暗波拂過遲衡亂蓬蓬的短髮,很快他就倦意四起,這一覺昏天暗地,但夢魘並沒有放過他,才一入夢,那些鬼就從火裡、水裡跳出來糾纏,一個一個瞪著眼垂著舌過來,遲衡手持利刃來一個削一個,眼前血肉模糊,漸漸的他的手也微微發酸。

這些鬼都不足為奇。

遲衡總覺得後背很涼很涼,有人似乎站在他背後一樣,他豁然轉身,卻空空如也。

如此這般三四個來回,遲衡轉了好幾個圈圈,都撲了空。脊背越來越涼,遲衡將最後一個噩夢血刃之後,站在空曠的原野裡,陰風四起,他反手握緊了利刃,不再轉身,而是靜靜地佇立著。

聽著冷冷的風一下一下刮過。

聽著葉子翻動的茲茲聲一下一下刺穿耳膜。

就在這嘈雜的聲音,一股輕微的涼風從左後方輕襲而上,遲衡瞳孔驟然一緊,握著利刃的手果然向後一肘一抹,咚的一聲鮮血四濺。

遲衡豁然起身,大睜著眼睛,一顆一顆的汗珠落下。

平石上,宇長纓痛苦地一手捂住腹部,一邊用不明所以的譴責和惱怒的眼神看他。

遲衡明白了,一定是宇長纓睡在自己身邊,結果剛才那夢……雖然手中沒有利刃但那向後撞擊的力道可不會小。遲衡抹掉涔涔而下的汗,上前將宇長纓扶起,尷尬地說:“還行吧?傷到要害了嗎?我經常做噩夢,控制不了自己。”

宇長纓咬得牙齒咯吱咯吱的響:“你來試試!”

也幸好是夢。

宇長纓緩過最痛的勁,直起腰來。見遲衡還面色尷尬,不由得調笑道:“做夢還這麼猛?不是說你常跟容越一起睡嗎?他是怎麼防備這種‘偷襲’的?還有端寧侯呢,他只怕連一根手指頭都受不了吧?”

這人,緩過來就嘴利。

遲衡拍了拍手掌,噼噼啪啪很響亮很有節奏的五聲:“下次離我遠點,離近了就是禍害,你要累了就歇著去,我再到襄石阜溜達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