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身相搏遲衡還行,但石韋卻是隻擅騎射的。遲衡急忙揮起隨身匕首,閃在石韋跟前,將那些武器逼近的武器擊開,有一人手執似弓的武器,但那箭卻只有一指長,閃著紫光。
遲衡一看那就變色了。
他見過這玩意,這是奇毒無比的十毒針,一發十根,如果閃著暗紫色的光,說明抹上了劇毒。而那個執弓的人一下子對準了石韋。遲衡一驚,一邊揮著匕首一邊提著地上的萬年纏:“石韋,下去!”
下去?跳下去嗎?
這棵萬年纏雖然長,但也不是一下子順到崖底的,石韋閃躲之餘,看到崖壁上還長著一棵萬年纏,於是抓起萬年纏的青藤往下急跳,使勁一蕩躍起,抓住了另外一棵,那萬年纏劇烈地蕩了一下。
石韋兩手手抓萬年纏,腳踩石頭,三下兩下就到了崖壁中間,崖壁上有突起的石頭,躲避在石頭下也能抵擋些攻擊。
石韋向上喊:“快下來!”
面對凌厲狠毒的攻擊,遲衡早就一腳踏在懸崖壁上,聽了喊聲,在擊落一根毒針之後抓起崖上的萬年纏往下一跳,一滑,一蕩,手在抓住崖石的另一根萬年纏時,匕首一揮,崖壁上的那棵斷了,那些刺客無從下來。
遲衡和石韋掛在藤上,崖上的刺客只能謾罵,毒針射下,射在萬年纏上也沒用。
不等二人鬆一口氣忽然聽見嗤嗤兩聲異響。
二人同時下沉了一下,土紛紛落下。
糟糕!
萬年纏也撐不住兩個人呀!
眼看著萬年纏就要被拽斷了,遲衡望了一眼石韋:“你跳到那邊去!”
那邊有塊突起的石頭,如果萬年纏狠狠蕩一下是能躍過去,但是如今萬年纏都要斷了,還怎麼能蕩得起來呢?遲衡左手奮力將匕首一刺插入石縫,重心一移,青藤猛然一緩。石韋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時,遲衡已經離開了萬年纏,右手狠狠將石韋往石頭那邊一推,萬年纏甩了起來,在它脫離崖壁的一瞬,藉著最後一股勁石韋一下躍入那塊石頭上。
待石韋回頭。
匕首在崖壁上畫了鮮明的一道痕跡。
遲衡就像墜石一樣瞬間墜了下去,石韋急忙喊:“遲衡,遲衡,遲衡……”
喊聲追不回墜下去的身影。
耳朵、臉龐、肩膀和手臂擦過尖利的石頭,遲衡的手在石壁上胡亂抓著,風聲呼呼刮過,不可遏制的向下墜落讓一切掙扎都變得那麼徒勞,砰的一聲他砸過了一棵樹。
遲衡一下子拽住了那棵樹。
一棵小松樹,樹枝比大拇指粗不了多少,但在遲衡像救命稻草一樣拽住的瞬間,那棵松樹奇蹟般的沒有瞬間斷落,而且反而整棵樹向上一揚,像一個無形的手臂瞬間將它扶住了一樣。
但這也就是一個瞬間而已。
咔嚓一聲,松枝斷了,暫時停止的遲衡又開始順著石崖滾落下去,很快,他的眼前一片一片的白,手抓過的地方由石頭變成了土,一瞬間,遲衡迷迷糊糊地想,終於摔到了山腰了。
砰,身體重重地摔在了一個地方,一股濃郁的花香湧上來,遲衡失去了知覺。
遲衡知道自己沒有死。
因為在昏迷的前一刻他的身體重重摔下去,卻彷彿有一團綿軟的東西將託了一下,也彷彿,一個無形的手,宛如熟悉的擁抱。甚至在滾落終於停止時,清風拂過,如撫摩。而後,陷入黑色的深淵。
夢的深淵。
深淵之中他怎麼也醒不來。
耳側有來來往往的喧囂,聽不清,遲衡如同陷入泥沼中,遲衡想醒來,他使勁的掙扎,但那些喧囂卻慢慢地遠去,他的腦海不停地翻轉重複著墜落懸崖的景象,手臂無力,抓不住任何東西。
咔嚓,松樹動了。
在夢中,遲衡揚起臉那松樹鋪天蓋地砸了下來,就在最後一瞬間,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拽住了他。
呼——
遲衡睜開眼,像夢魘一樣,一陣巨疼掠過心口,恍惚了一陣後,眼前漸漸的清晰:窗子、床幔、錦被、坐在床前、頭覆在錦被上的人。遲衡後知後覺地發現手被人緊緊地握住了,火熱,沁出汗來。
呼吸漸漸緩了下來。
床前的人是誰?長髮束起,發上素樸的長簪——哦,是石韋!
遲衡微笑,牽動著嘴角撕裂般的疼痛。
握著的手一動,石韋漸漸抬起頭,對視良久。石韋的睫毛顫了一顫,目光說不出的激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將手握得更緊了,最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