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愛,我才能重新活了過來,我也才明白,生我的是父母,但這世上待我最好的是姐姐、姐夫,而予我最親最重要的也是姐姐、姐夫。”曲殤側首目望湖面,神色傷感亦惆悵,“若是如今的我,那樣慘痛往事必然不會發生,可是啊……那是年少痴狂的我而人生,是不能回頭的。”
風獨影默默不語,只是靜靜看著曲殤,看著她眉宇間的惆悵慢慢淡去,目中傷感亦化作了平靜,心底不由得欽佩。
“其實……”曲殤忽又道,“這些若到了說書人口中,不過是一個愚昧的小姐愛上了敵人並被敵人利用、拋棄的爛俗故事。”她唇邊彎起一道淺笑,隱約一點嘲弄,“所以為這樣的故事傷懷是很愚昧的。”
風獨影默然一會兒,才道:“在旁人看到自然濫俗\愚昧,卻只有當時之人才知其傷之重,其心之痛。”
曲殤回首,略帶一點訝然,然後她輕輕嘆氣,“你若不是風影將軍,我們一定可以做朋友。”
風獨影淡淡一笑,“何必執著於‘朋友’兩字,人生際遇難測,浮萍相遇,可有片刻交心足矣。”
“呵呵……有道理。”曲殤望著風獨影燦然一笑,笑若花開,風華若水。
而風獨影看著她,想有這樣美麗解語的女子陪著四哥,有這樣聰慧豁達的女子做她的四嫂,夫復何求呢。所以,她輕聲道:“曲小姐,和我去帝都吧。”
曲殤一怔,然後只是淡笑。
風獨影起身,負手身後,遙望水面,“誠如你說‘人生不能回頭’可是人生是可以補救與償還的。”
曲殤亦站起身來,與風獨影並肩看著一池碧波,“我真的很欣賞將軍,但和你去帝都卻是不能了。”
風獨影側首,看著她,“小姐已放開了怨恨,何不成全了今生的情緣。”
曲殤搖頭一笑,笑的雲淡風輕,“我是放開了所有的怨恨,但我亦放開了對他所有的情義。我本是不知,可今日看到你,我便知道我已心平氣和,了無愛恨。”
風獨影一呆,不知是該失望還是該歡喜。
“而且我雖放開了,但我永遠不會忘記它放開了我的手,不會忘記他負了我的情,不會忘記他奪了姐夫的閩州,所以我與他怎能再續前緣。”曲殤望著她,秋眸似水,靜如明鏡。
風獨影聞言,輕輕嘆息一聲,“站在我的立場,站在身為妹妹的立場,我請你同往帝都,因為我希望他此生能快樂。”她微頓,然後淡淡一笑,“其實站在你的立場來想,我的要求卻是過分了。”
曲殤一笑。
“只是我回到帝都後,會告訴四哥你未死。”風獨影再道。
曲殤聞言不甚在意,道:“我此生不會與他再見。”
風獨影挑眉。
曲殤慧黠的眨眨眼睛,“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會一生都記著我,日後無論他愛哪個女子,但窮其一生,他都忘不了我。”
風獨影一震,看著曲殤久久無語。這真是一個聰明的女子。許久,她長長嘆息:“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曲殤淡淡一笑,接道“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
風獨影頷首,有些遺憾,有些瞭然,“今日能聆聽小姐的箜篌,甚為欣慰。望小姐保重,告辭。”她語罷轉身,抬步離去。
“將軍保重。”曲殤衝她的背影盈盈一禮。
七、我心匪鑑1
離開曲家花園後,杜康問風獨影:“可要派人將曲家看起來?”
風獨影搖頭:“若要生事,不會等到今日。如今他們不過普通百姓,就讓他們平靜度日。”
兩人回到許府,風獨影即嚴令不許打擾,獨自呆在房中。
許氏夫婦見此,暗思難道曲家花園裡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 一時頗為憂患。
而在曲府,曲殤回到家中,便見姐姐,姐夫等在廳中,皆面有憂色,見她無恙返來,都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
昔日的一方豪雄未騰,今日富態的曲家老爺曲騰見她進來便起身,“許府尹的貴客見到了?”
“那客人真是當朝的鳳影將軍?”昔日雍容的韋王妃,今日慈藹的曲夫人也凝眉問道。
“見到了。”曲殤點頭,“確是鳳影將軍。”
曲家夫婦頓時沉默了,一個在廳中來回踱步,一個坐在椅中凝眉思索。
曲殤見之,道:“姐姐,姐夫勿須如此憂心。”
“仇人臨門,如何能不憂心。”曲騰重重嘆氣。
曲夫人則問曲殤:“那鳳影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