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的感覺卻已遙遠,神魂遁去間,模模糊糊的想著,這便是白風夕的絕技“鳳嘯九天”嗎?自己是死在這一招之下?
惜雲落地,白綾已從三人頸前收回,急忙轉首尋蘭息的身影,一見之下,也不由心神一凜。
只見那七柄雪刀已幻成千萬柄,從四面八方罩向蘭息,那刀芒越轉越熾,越轉越密,帶起陣陣冷厲的勁風,隱約已成一個鋒利的漩渦,轉過之處,那堅硬的漢玉石地竟被削起片片石屑,而置身於漩渦之中的蘭息呢?
不由自主的走過去,明知道他武功不在己下,可還是忍不住握住白綾,手腕一轉,正要出手,忽聽得蘭息一聲低低的、清清的冷哼,然後一股蘭香忽幽幽飄散開來,在眾人還未弄清怎麼回事時,那雪色的漩渦中忽然綻現一朵墨蘭,一朵一朵,越來越多,越展越開,眨眼之間,那雪色的漩渦便全為墨蘭所掩。
“散!”那聲音還是那樣的優雅如樂,在聲音落下之時,那所有的墨蘭忽然聚為一朵,當墨蘭蘭瓣陸續展開時,那幽香剎時籠罩整個息風臺,而同時“叮叮”之聲不絕於耳。
當所有的刀芒散盡,當墨蘭消失時,人們才得以看清,高臺之上,蘭息靜然而立,地上是那七名已無生機的雪衣人,雪刀已斷為無數的碎片散落一地,隔著這些人與刀片,矗立著風王惜雲,在她之後,是豐王。
“父王,您沒事吧?”蘭息繞過惜雲走近豐王,扶他慢慢起身。
“公子小心!”才鬆一口氣的人們不由又尖叫起來。
雪光乍現,狠絕無回的掃向王椅前的豐王與蘭息,那是曾與四將交手的四名雪衣人,高臺之上的兄弟或傷或死於這兩人之手,似都只是眨眼之間的事,回神的那一刻,竟已無法挽回!所有的恨與怒便全暴發了,便是死也要取這兩人的性命!
“父王!”
所有的臣民那一刻都親眼見到他們衷心愛戴的世子傾身擋在大王身前,揮手揚袖擊落刺客的刀,可偏偏還有一刀卻直刺向世子,而風王竟似傻了一般矗立不動,呆呆的看著那柄雪刀沒入世子的身體!
“公子!”所有的人都不由閉目。
這一聲驚呼似喚醒了風王,白綾揮起的那一剎那,煞氣如從地獄湧來,凌空掃下,息風臺前所有人那一刻都不由從心底發出顫抖,那感覺彷彿是末日降臨,再睜眸時天地萬物便不復存在!
一切又都恢復平靜了,息風臺上不再有刀光,也不再有殺氣,不再有慘叫,也不再有驚呼,只有那暖暖的刺目的陽光,以及那夾著腥味的微風。
垂首看著地上,白玉似的地,紅綢似的血,交織如一幅濃豔的畫,雪色的衣,無息的人,冰冷的刀片,如畫中的點綴,讓那畫盡顯它的殘冷。
所有的緊張激動忽然都褪去了,抬首看看他胸前的傷,再看看那撫著胸蒼白著臉似乎還處於震驚中的豐王,再移目看向那蜂擁而來的侍衛,忽然間清醒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明白了,那一刻,竟是那樣的疲倦。
三十一、且悲且喜
豐王宮蘭若宮前,久微看著階前的一盆蘭花怔怔出神,眼前總是浮起前日息風臺前惜雲的臉,猶記得豐王及蘭息被眾護衛、內侍擁回宮後,所有的豐王族成員皆追隨而去,獨有她立於息風臺前,抬首看著樓臺良久,最後回首看著他,淡淡笑道:“久微,新的路程不是那樣容易走的,不是你想走便能走的。”
那樣的笑淡如雲煙,可凝眸深處,卻是那樣的悲哀,猶藏著一絲從未顯露過的失望與傷懷。
“唉!”暗暗長嘆一聲,誰知卻不自覺的嘆出聲來,垂首看著手中這一杯蘭露茶,猶是猶疑著到底要不要送進去。
“樓主?”一個極其清悅的聲音試探著的喚道。
轉首看去,一個比階前那蘭花還要美還要清的麗人正立於眼前。
“原來是棲梧。”久微有些諒異,但很快又瞭然的笑笑,“來看風王?”
鳳棲梧點點頭,清冷的豔容上顯出一絲極少有的驚訝,“樓主為何會在此?”
“風王請我當她的廚師,我自是隨侍她左右。”久微淡淡一笑道,眼眸一轉,“既然你要去找她,那順便將這杯茶帶進去。”說完也不管鳳棲梧是否答應,即將手中茶盤往她手中一擱,“你先去,我去做幾樣好吃的點心再來找你們。”說罷即踏步而去。
目送久微離去,垂首看看手中的茶,不由微微搖頭,想不到清高懶散如閒雲野鶴般的落日樓主竟也肯屈膝為她之廚師,這世間啊,也只得這麼一個風夕!移步上前,請侍立於宮門前的宮人代為通報,片刻後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