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得安國,民不得安家,吾世受帝恩,自應思報。是吾願傾國之力,伐亂臣以安君側,掃逆賊以安民生,雖刀劍鋒寒,荊天棘地,但得九州晏,吾便肝腦塗地也樂矣!曰:國不可一日無主。是吾離國之日,以國託王叔尋安侯,總攬國事,百官從令!”
呃?為什麼會是這樣?跪著的尋安侯瞬間抬首,毫不在意自己此時一臉驚愕的表情盡落人眼,他只是想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按照他的設想,他的這位侄兒大王應該會跟他寒暄數語,問問他的身體,問問他的那些堂兄弟,然後再隨口的問問朝事,而他呢,可以一邊答著,一邊不時的咳嗽幾聲,以示年老多病之態,且答話時儘量的口齒不清,說了前言就忘了後語,並不時重複著說過的話,這樣以示他年老糊塗,到這個時候,王要麼是以厭惡的心態敷衍數言,要麼是無限同情的安慰數語,而他或自責或自憐的再說幾句糊話,再博得王數句寬語後,他便可理所當然的掏出袖中已被體溫烘得熱熱的請辭書,順便滴幾滴似有些無限留戀的老淚,最後便可帶著王的準旨再加或多或少的賞賜回到他的尋安侯府頤養天年、含飴弄孫……那麼以後所有的風風雨雨、雨雨雪雪的便全沾不上身了!
可是……可是為什麼卻是當頭一道詔書下來?王旨啊!便是連推託、婉拒都不可以的!
“尋安侯,還不接旨謝恩?”內侍尖細的聲音響起,擔醒著這個看起來似被這巨大的恩寵震呆了的侯爺。
不知道這個時候假裝暈倒會不會便逃脫過去呢?尋安侯小心翼翼的抬眸偷瞄看向王座上的侄兒,可目光才一觸那雙墨玉眸子,心頭便“咚”的一聲巨響,脊背上冷汗漬漬,唉……除非此時真的死去,否則便是三十六計、七十二變化都使上也不能騙得座上那人!
“臣領旨謝恩!”尋安侯終於伸手接過那道詔書,有絲認命的看一眼王座上的人。
“王叔,以後你可要多多費心了,這個豐國我可託付給你了。”蘭息唇微微上揚,勾起一絲完美無瑕的雅笑,一雙墨玉眸子晶燦燦的看著此時已顧不得講究那麼多禮節一把坐在椅上的王叔,呵……能算計到這條滑不溜手的老狐狸,真是有成就感!
“臣必當鞠躬盡瘁,以報王的恩寵!”尋安侯垂首無比恭從的道,只是聽在有心人耳中,卻是那麼的不甘不願。
“有王叔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蘭息笑得似無憂無慮,黑眸一轉,又淡淡開口道,“此次請王叔前來還有一事。”
“請王吩咐。”尋安侯垂眸道。不知道還有什麼苦差留下來?
“豐葦自知道我要出兵後,每日都進宮纏著我,要求帶他一起。”蘭息眸光似是隨意的掃掃尋安侯,指尖輕輕叩著椅臂,“豐葦極有慧根,我也一直想好好栽培他,只是……王叔也知道,戰場上刀劍無眼,一個不小心便會受傷或喪命,葦弟是您最疼愛的幼子,所以請王叔想法勸勸罷。”
尋安侯一頓,然後從椅上慢慢起身,垂首恭敬的道:“君事即臣事。王都不畏兵險,親領軍出戰,又何況臣兒,且能得王親自調教,此乃豐葦之福氣,臣又豈阻。豐葦即想追隨王左右,還請王成全,讓他能為王稍盡心力。”
“這樣嗎?”蘭息微微一笑,抬手輕託下頷,神情淡淡的注視著尋安侯,“王叔不擔心他的安危嗎?要知戰場上可是枯骨成堆!”
尋安侯抬首看一眼蘭息,兩人皆是神色淡然,眼波不驚,“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況豐葦跟隨於王,自有王之福佑,若真有萬一,那也是他為王盡忠,乃老臣之榮耀。”
“是嗎?”蘭息的目光移開尋安侯的臉,落向那抓著王詔的手,指骨已泛白,面板上青筋醒目,“看來王叔是同意讓豐葦隨本王出戰了,身為王親,能有這一份忠心,本王又豈能不成全。所以請王叔放心,豐葦我一直視如親弟,只要有本王在,他自安然無恙!”
“臣謝王恩!”尋安侯躬身行禮。
“豐國安然無恙便是王叔對本王最大的回謝。”蘭息離座起身,扶起尋安侯,手輕輕的拍拍他緊握著詔書的手。
“臣必不負王所託!”尋安侯一凜,手反射性的鬆開詔書,卻差點掉落地上,慌忙又抓緊,可這一鬆一抓之後,心頭不由苦笑,果然還是逃不脫這個人的一雙眼!
“那就好。”蘭息淡淡的一笑,“本王要說的也就這些,王叔若無其它事,便回府休息吧。”
“臣告退。”尋安侯躬身退下。
殿門開了又輕輕合上,內侍也在王的揮手間退下,寬廣的大殿中便只餘蘭息一人,燦目的明珠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