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不打算用鳳痕劍的,但是……”惜雲手持寶劍,指尖一彈,劍身發出沉沉的吟嘯,“金戈鐵馬中,鳳王的後代,當用鳳痕劍!”
三十五、初起
相較於風國新王登位後大刀闊斧的整頓,豐國的局勢卻是平穩而沉靜的。除卻幾名居於不高不顯官位的老臣請辭外,豐國的朝臣並未有多少變化,每日昭明殿依然是人才滿滿,而且新王登位後,封賞朝臣,大赦天下,是以普國臣民對新王皆是感恩戴德,忠心耿耿。
尋安侯抬首看著眼前的極天宮,此宮乃始祖“墨雪蘭王”豐極晚年所居之宮殿,因此修築得極為幽靜閒雅,再經歷代國主的增修,這極天宮規模比之皇極宮也不差幾毫。新王登位後不知為何未搬進歷代國主所住的皇極宮,反搬入了此宮,而皇極宮,據說新王要將之改建為蘭園,這豐國的蘭花還不夠多嗎?
這個人的心思啊,更為難測!不自覺的抬手揉揉眉心,暗暗嘆一口氣,自己許是真的老了,也是時候了。
抬步踏入宮門,未及通報,便見內務總管祈源匆匆前來。
“侯爺,王在東殿。”祈源向尋安侯恭恭敬敬的行一禮道。
“多謝祈總管。”尋安侯微微抱拳道。
“侯爺您別折煞小的了!”祈源慌忙躬身避開。
這宮裡打滾了幾十年,祈源自也練就了一雙識人之眼,這位尋安侯,乃先王同母親弟,身份自不比其它王親。先王那樣寡情獨斷的人卻獨獨近之,且數十年恩寵不衰,而新王才登位不久便數次單獨召見,這滿朝的王親、臣子也就他有此殊榮!所以啊,別看這位老侯爺平日裡一副平和不理世事的模樣,骨子裡啊,卻是最最聰明、精明之人!
“請總管帶路吧。”尋安侯臉上掛著一絲豐家人獨有的溫和無害的淺笑。
“侯爺請這邊。”祈源趕忙轉身前頭領路。
兩人剛轉過前門便見墨羽四將及軍師任穿雨走來。
“見過侯爺!”幾人紛紛向尋安侯行禮。
“幾位不必多禮。”尋安侯微微抬手,目光一一掃過諸人,除任穿雲臉上略露興奮之情外,其餘諸人皆是神色沉靜,目光平穩,如此年輕卻皆是大家風範,那人用人手段非同一般呀!
“王正在等候侯爺,我等先行告退。”墨羽四將之首的喬謹微微一躬身道。
“諸位請便。”尋安侯微微擺手道,然後目送幾人離去,目光最後卻落在走在最後的任穿雨身上,眉頭幾不可察的一鎖,然後平展如常。
“侯爺,王還在等您。”身旁祈源輕輕的提醒著。
“嗯。”尋安侯神色如常的轉身,往東殿而去。
待至東殿宮門前,祈源輕輕推開宮門,轉頭對尋安侯道:“侯爺請進。”
尋安侯淡淡頷首,然後踏進大殿,殿門在身後輕輕合上,陽光在門外止步,四壁的水晶燈架上珠光燦目,如殿外明晃晃的熾日,照得殿內一片明亮。
高高的王座前端坐著雍雅俊逸的息王,座前長而寬的案上堆滿齊整的摺子、和稍有些凌亂的紙張、竹簡、布帛,而息王的眼光落在左側的牆壁上,壁上掛有一幅一丈見方的地圖───東朝帝國的地形圖。
“臣拜見大王。”
“王叔請起。”蘭息步下王座,親手挽扶起叔父,“這裡沒外人,咱們自家人就用不著這些虛禮了。”
“老臣多謝大王。”尋安侯起身道謝,卻依是微微低首,目光落在鞋前三寸處,“不知王召老臣來有何事吩咐?”
“賜座。”蘭息卻不答,淡淡的吩咐著,即有內侍搬來座椅。
“多謝王。”尋安侯倒也不客氣,自在落座。
內侍悄悄退至一旁,殿內有片刻的靜寂。
蘭息靜靜的看著座前的王叔,自有記憶起,這位叔父做任何事都是“功薄無過”,做人是“恰到好處”。這麼多年來,父王處置過多少臣子、王親,那些人中何曾沒有十分寵信的,可只有這位王叔卻一直居高安然。
尋安侯眼觀鼻、鼻觀心的靜坐著,看似平靜坦然,神思卻在考慮著,袖中的摺子何時遞上去最合適。
“宣詔。”蘭息的聲音忽然響起,極其輕淡,但在這寬廣的大殿中依然顯得分外的清亮。
“是。”一旁候著的內侍趕忙上前,展開手中詔書,“尋安侯豐寧聽旨!”
尋安侯卻是一怔,什麼都還沒說,怎麼就到宣詔了?這詔書內容是什麼?腦中雖如是想,但人依舊起身跪下。
“今天下兵亂不止,禍結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