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用膳時濺到的,你是賠我一件衣裳,還是照價賠我錢?”
呃?南片月愣愣的有點反應不過來,其他幾人也是怔了怔,然後習以為常的撫了撫額頭。
“不過你還是賠我一件衣裳方便,省得我再去做。”風獨影不待他回答便揮手作了決定,“買這布料的鋪子、做衣裳的裁縫、以及刺繡的繡工回頭你自己找杜康去問,記住別弄錯了,不是一模一樣的我可不要。”
“七……七姐,為什麼認定了是我濺的?”南片月回過神來頓不服。
“用膳時你坐我旁邊。”風獨影以一種看白痴的目光看著南片月。能把油汙濺到她身上的當然是近旁的人。
“六哥也坐你旁邊!”南片月再叫。八人用膳時向來按年齡排坐,所以風獨影前是華荊臺,後是南片月。
“六哥連不要錢的口水都捨不得漏一滴,又怎會有要錢買的油濺出來。”風獨影冷誚一聲,“況且只有你用膳時才是狼吞虎嚥湯汁四濺,吃相最壞。”
“……”南片月啞口。
華荊臺欣慰:“還是七妹最瞭解我。”
“記住賠一件一模一樣的,否則……”風獨影眯起鳳目,“那賣酒的姑娘我就送到蒙成去和親!”
“……”南片月張口無聲。心裡倒是吼了句“這也許是七姐你自己不小心弄上去的”,但是話還沒衝出嗓子眼,風獨影便伸手捏住了他肉肉的圓臉,“還有……順便做一條墨綠色綢底的以金線繡八隻綵鳳且以米粒大小的硃紅珊瑚珠鑲嵌鳳目的腰帶送給七姐,八弟可別忘了哦。”
“……”南片月瞪目。就因為他剛才說了那句“……強悍……彪悍……”嗎?嗚嗚嗚……為啥他的哥哥姐姐全是這等睚眥必報的人?當然,他並沒有反省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好弟弟。
討完了衣裳、腰帶,風獨影拔出了空閒,先轉頭看向皇逖責備一句:“二哥,你當年若肯當了皇帝,如今不知要省了我們多少麻煩。”說完了她再移目望向東始修,很是不耐煩的道:“大哥,你要固執又固執不過二哥,要說道理又說不過三哥、四哥,就少磨蹭了,爽快點下決定,否則我可出宮回府了。”
皇逖聞言只能瞪她一眼,表示對這等“大逆之言”的不悅。
而堂堂東朝皇帝也只能認命的嘆了口氣:“若再過個五年或是三年就好了。”
“兩軍交戰,本就要攻其不備,又怎會等你養足了氣力磨利了刀劍才開戰。”寧靜遠慢條斯理的將信摺好封好再收好。
“好吧,此事便如此定了。”東始修也不再堅持,然後目光掃向寧靜遠與豐極,不加思索的便道:“三弟、四弟那‘破’與‘交’就交給你們了。”
寧靜遠與豐極未有推託,皆點頭應承:“是。”
“那今日便散了,餘下的各做準備。”東始修交待一句便起身。誰做什麼誰配合什麼,勿須一一言明,八人默契足夠。他走向風獨影,笑得溫柔:“七妹,大哥送你回宮。”
風獨影一甩袖徑自出殿去:“我認得路。”
東始修能這麼爽快的原諒了她提劍衝出宮去,風獨影自也是做出了點讓步,答應以後常回宮中住住。
“我們兄妹許久都沒說話了,大哥陪你聊聊麼。”東朝皇帝陛下追著妹妹走了。
“是你不肯和我說話,可不是我不和你說話。”風獨影想起這兩月的蹩屈心裡便不爽。
“那也是給你氣的。”東始修想著兩月的忍耐心裡同樣的不痛快。
“究其緣頭也不在我。”
“好好好,是大哥不好行了吧。”
……
眼見兩人漸說漸遠,殿中幾人亦紛紛起身,魚貫而出。
豐極出了宮門,往鳳影宮的方向遙望一眼,只望見漸行漸遠的背影,默默立了會,目送那兩道身影隱入重重宮闕。收回目光之際,卻在移首的一瞬瞅見長廊後的樹蔭裡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隱沒,他微微一頓,卻並未出聲,亦未前去搜尋,而是回身,抬首仰望宮前的匾額,“聚龍殿”三個朱漆大字氣勢磅礴。
“怎麼?”最後出來的寧靜遠見豐極神色有異,不由問道。
“但願這聚龍殿不是一個錯誤。”豐極語氣悵然隱晦。
寧靜遠一怔,然後與他一同仰首看著匾額,許久,他語氣堅定:“這是大哥的心意,是開天闢地以來的唯一,我們絕不能辜負!”
豐極未語,只是頷首。是的,這一份心意之珍貴,無可比擬,前不曾有,後亦不會來,所以他們才會如此珍而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