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贈你的良言,要知道洺空即算練成了《碧落賦》,本教主也不怕,可這個年輕人,本教主卻生‘後生可畏’之心。”
“這點我比你更清楚。”蘭七碧眸裡泛起寒光,“自藝成出山後,受傷的次數五個指頭都用不上,可拜這位二公子所賜,我竟兩次傷在他手中!”
“哦?”隨輕寒眉頭一動,“你們既已交手,他必知你心底之意,為何明知有危險還跟你來此?”
“因為他好奇。我的師承來歷於江湖是一個迷,他當然想知道,他要一切都瞭解清楚,然後抓住弱點一舉擊潰,讓我永不得翻身!”蘭七眯起碧眸冷然道。
“這人也極度自負。”隨輕寒點點頭,“不過……你們這樣倒令本教主想起當年與洺空,那時候我們對彼此也是恨不能殺而後快,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憤怒、妒忌、仇恨都變得模糊了。”
“說起來……”蘭七轉眸看向他,“我很是好奇,你們這樣有何意義?相知卻要相忘,相守卻不得相親,這樣不過三人一生痛苦,何必如此?”
隨輕寒一怔,半晌後回首看向那片梨花林,臉上褪去那狷介邪妄,乾淨得沒有一絲表情,“或許某一日你情動之時,能明白。”說罷掉轉頭往竹樓取“梨花液”去,可走不了幾步再次停步回首,眸中綻起一絲邪妄,不懷好意的道,“你不如試試色誘,說不定能成呢。”說完也不管蘭七如何反應,徑自走了。
身後蘭七聽得那句話卻是臉色一僵,想起前一刻,再想想更前的那一個惡夢,頓時全身寒顫,再無一絲睡意了。
第二日一大早,宇文洛、寧朗神清氣爽走出竹樓,迎面卻碰上了打著哈欠的蘭七。
“我要睡了,你們自便,但不得吵鬧,知道嗎?”碧眸特意睨了宇文洛一眼,然後便上樓去了。
“她昨夜難道沒睡?”宇文洛、寧朗面面相覷。
不一會兒,明二也起來了。隨輕寒、洺空未有現身,想當然在那邊。民以食為天,主人不出來待客,三人只得自己動手做飯,幸得竹樓裡什麼都不缺,只不過最後動手的人是寧朗。
三人都是出身世家,明二公子對天下名菜佳餚可以張嘴就來,但也只能說說而已,論到動手卻是開天闢地以來還未有過第一次,而宇文洛雖不是宇文家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大公子,可自小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子爺一個,哪裡沾過陽春水的,只有寧朗,自小長在淺碧山上,山上只有師傅師兄可沒人把他當公子來服侍,所以做飯補衣這類小事常常要自己動手的。
三人剛吃過飯,鳳裔便出現了,衣上露漬未乾,想來一夜在外,也不知呆在何處,不過梨花冢這麼大的地方,哪裡都可存人的,難得的是這裡處處藏險,他竟能安然無事歸來,再想想他為風霧派弟子,洺空又如此重視他,又豈會是無能之輩。
下午,蘭七醒來,與明二碰面,彼此從容自若,見著鳳裔依是親熱的喚“哥哥”,填飽了肚子便領著他們在梨花冢四處走走看看,甚得樂趣。
如此這般,一過數天,蘭七沒有提離開,隨輕寒沒有趕人,洺空一直未出現,幾人便樂得在此。這裡氣候如春,風景如畫,杳無塵囂,彼此又皆非庸俗之輩,談話聊天,品茗下棋,飲酒賦詩,過得好不瀟灑,一時皆有超凡脫塵,隱遁世外之感。
不過如此逍遙的日子也只過得了五天。
第六日,當隨輕寒春風滿面的回竹樓取酒之時,蘭七看得不順眼心頭生癢想打擊一下,便道了句“隨老頭,忘了告訴你了,你溫泉湖那邊的梨花林該去看看了”,她說的便是那布有“三才歸元、五星連珠”兩陣的梨花林。
果然,隨輕寒去看了後回來火冒三丈大發雷霆。
幾人倒不意外,那一日梨花林的慘狀早就見識過了,作為辛苦一場的主人,隨輕寒若沒有脾氣才是奇了。
然後,後面的日子便有些苦了,全被隨輕寒壓迫著去栽梨樹,去給梨林澆水,去給梨樹剪枝,去給梨花捉蟲……種種只要隨輕寒能想到的,無一不會加到幾人頭上。
宇文洛哀嘆安樂的日子一去不復返,寧朗栽樹倒是栽得勤快,鳳裔不言不語只是埋頭剪枝,明二把捉蟲當成練習輕功、目力、速度,蘭七澆水澆得不亦樂乎,只不過有時候這水一不小心便會落到宇文洛的啞穴,一不小心便給寧朗洗了個澡,一不小心水珠會無聲的疾點明二……
某一日,洺空終於出現,宇文洛只當他是來解救他們的,誰知這位前輩看了看,只是道了句:年輕人是該多做做事。然後便飄然歸去。
總的來說,那段日子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