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的童樓主與其中一個娃娃比試劍術,十招之後劍折而敗。接著短刀幫辛幫主、艾無影艾大俠、申谷主、花清和大哥……一個個上去,一個個敗落,後來我大哥,我爹,秋前輩,南前輩,他們都出手了,可是……都敗下來了。”
說至此,宇文洛由不得長長嘆一口氣,無比感概道:“這些人,平日裡哪一個不是武功高強得令我只能伸長脖子仰視著,可那一日,無一能倖免,一個個都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敗於那九個小小的紅衣娃娃之手,而且都是堂堂正正的一招一式的比劃,他們沒有使一絲卑劣的手段。東溟島人的武功,真的不比我們皇朝武林差。”
“嗯。”明二點頭,“那九人的武功從內力到招式都是實實在在練出來的,沒有走一絲歪路,也沒有一絲花招。”
“嗯?”聞得此言,宇文洛與秋橫波不由得都看向了明二。
“我們也與那九人交過手了,乃是至今為止遇到的屈指可數的絕頂高手。”明二淡然一笑道,目光望向蘭七把玩著茶杯的手。
宇文洛、秋橫波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便看著了蘭七右掌皮肉糾結著的傷疤,纖長白皙的手上,掌心掌背各一道寸長的疤,約莫也知那是洞穿整個手掌才可能留下的,頓時心頭都是一緊。
見三人目光都望著自己的右手,蘭七也不藏掖著,伸長手,懶洋洋的道:“本少手明明如玉似雪美不可言,偏留下了這麼個疤,天妒呀,不行,等本少回皇朝後,要將這疤削掉,重上不留疤的藥才行。”
明二淡淡看她一眼沒說話。
宇文洛、秋橫波聞言先是覺得好笑,接著卻是心頭打了個突。削去疤,那又是怎樣的一種痛?這一刻,兩人竟然不懷疑蘭七口中的話。
“不過呢……”蘭七右掌輕輕合攏,碧眸淡淡掃一眼宇文洛、秋橫波,“他們在本少手上留下一個疤,本少卻將他們的性命留下了。”
驀然,寒意浸骨。
宇文洛、秋橫波同時移眸看向明二,得到一抹淡笑,那是預設。
那九個娃娃……那打敗他們所有人的九個娃娃竟然死在了他們兩人手中?!
這兩人的武功……非高強,而是可怖!
“難怪。”宇文洛喃喃道,“難怪寧朗對你們那麼有信心。”
“嗯?”這次輪到明二、蘭七疑惑了。
“童樓主、申谷主、我爹、秋前輩他們都敗下來了,而他們的武功,皇朝武林都知深淺,所以無人再上前去,因為知道去了也是白白受侮。在大家都不敢再戰之時,在雲無涯說敗者便該臣服之時,寧朗卻站出來了。”
宇文洛臉上有著敬佩的笑又有著深切的痛,“想當然的他也不是對手,不過他卻堅持了七招才落敗,以他的年紀,已很是難得了。卻不想他對那個與他比試的娃娃道‘這次是比的拳法,我輸了,現在我們比試掌法’。這話說出,不但我們吃驚,想來雲無涯他們也沒想到,不過雲無涯卻同意了。於是又比試掌法,這次堅持了九招才落敗。那一掌打得寧朗口吐鮮血,可他卻依然站得直直的,誠懇的認真的看著他的對手說‘我們再來比試刀法’。”
明二往蘭七看去,面上淡然,可手指扣住了杯身。
宇文洛吸一口氣,舒緩喉間的哽塞,才繼續道:“比完了刀法,又比試槍法……眼見著寧朗一次比一次頑強,而那人一次比一次要用更多招數才能打敗寧朗,到最後比試劍法時,寧朗竟可支撐到十八招了,那一刻,我看著寧朗負傷累累卻依可揮劍自如,我幾乎以為他要勝了……可是,那人一招削斷寧朗長劍的同時也一掌印在了寧朗胸口,於是……寧朗便再也沒能起身挑戰。”
“果然……”蘭七捧起茶,卻沒飲,看著茶杯,杯中映著她自己的碧眸,“傻子。”
宇文洛看著她,片刻後微微一嘆,道:“是啊,這個傻子總是做一些傻事。可是,那一日,我們卻因為這個傻子戰到了最後,每一個都上前挑戰,也有的趁著恢復功力想逃去,卻無一成功,到最後,我們全都敗了,敗得痛苦,也敗得痛快。”
說到這,宇文洛停了下來,幾人都端起各自的茶杯,飲一口杯中微涼帶苦的茶水。
喝過茶,宇文洛繼續說,只是臉上微微帶著苦澀。“比試完後,當然也不會有人肯臣服,雲無涯便將我們全帶至那個山峰下,將我們分別關了起來。在那漆黑的石屋裡,我們才算真正知道什麼叫做折磨,什麼叫做生不如死!比起那一切,那些極刑倒是輕鬆的。”
明二、蘭七想起峰腰那腥臭熏天的石屋,暗自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