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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媽在房子裡安慰米雯,要她別驚嚇過度,別影響了自己肚裡的孩子。
伊玲倒了杯茶給陳赤斌,“隊長請喝茶”。“你怎麼斷定這就是你以前的同事吳美娜的衣服?”陳赤斌有點瘦,但精力充沛,兩隻眼睛炯炯有神。
曼麗哆嗦道,“我見過她穿過這件衣服,這幾天,我總是夢見她”。陳赤斌在心裡冷笑了一聲,“別這樣,也許是你得罪了人,或者徐老爺生意上的對頭故意整你們”。曼麗忽然覺得有點安全感,無助地看了看徐偉良。徐偉良的臉色也是蒼白如紙,緩緩道,“生意上的對頭……恐怕也沒幾個”。“您這話可就不對了,俗話說商場如戰場,打仗總有流血死人的事情的”。 陳赤斌喝了一口茶,看著手中的塑膠袋,“別擔心徐老爺,這事情我會幫你查清楚。如果您需要,我調兩個手下二十四小時在您房子周圍巡邏巡邏,看誰敢再這樣惡作劇。這下您放心了吧”。徐偉良大為寬心,惡作劇這三個字讓人聽了真是安慰,連忙拱手道謝,“那就讓陳隊長費心了”。“沒什麼的,維護治安是我應盡的責任嘛。我看也不早了,我這就回了,有什麼訊息我會隨時聯絡你的”。陳赤斌起身告辭,扯了扯衣服的下襬。
“好的,多謝多謝”。徐偉良對伊玲使了使眼色,拿眼睛朝房裡看了看,伊玲自然是明白,趕緊去徐偉良臥室抽屜裡拿出個紅包。
徐偉良拿紅包塞到陳赤斌口袋裡,“給兄弟們喝茶”。陳赤斌呵呵笑了兩聲,將紅包推回給徐偉良,“徐老爺見外了,見外了”。推辭來推辭去,還是拿了。
門外汽車發動的聲音。大門關了的聲音。然後只有一屋子人呼吸的聲音。
“曼麗,去睡吧,別怕”。徐偉良走入房中。
伊玲問道,“小姐我去打掃浴缸了,你早點休息,要不要我再放缸水洗澡呢?”曼麗撥浪鼓似的搖頭。她的臉被抓破了,在擔心會不會留疤,從左眼角到右嘴唇,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痛,那些皮,都藏在抓她的那隻手的指甲縫裡了。
早晨起來的時候大家都忍著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手機電子書網 Http://。。'
伊玲乾嘔了一下,接下來是王媽,然後是曼麗和米雯。
伊玲是刷浴缸的時候聞到那股人腦子味。
王媽是過來幫忙,浴缸下水口被堵塞了,拿手去摸索,摸出一塊頭骨碎片。
曼麗是早晨換衣服時發現自己腋下夾了一小片碎肉,紅紅軟軟的。
米雯是妊娠反應。
徐偉良嘆息一聲,放下筷子,叫了汽車送曼麗去上班。
下午的時候陳赤斌再來徐家,臉上儼然已經沒了昨晚的自信和神氣,只是說道,“我帶著這些物什去流華醫院停屍房看了。吳美娜赤身裸體,腦子跟肚子被挖得稀爛,不成人形了,她父母哭得喘不過氣來。她父親當時咳血,看樣子估計也活不了多久。問他們屍體的事情都說不知道”。曼麗並不知道。除了六千八百塊撫卹金外,電臺的職工又湊了些錢給吳美娜的家人,因為他的父親也生病了,需要馬上住院。曼麗捐出了存的一千元。在奧斯邦電臺,曼麗算是跟吳美娜最要好了,還帶她去過家裡吃飯,今後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徐偉良聽罷陳赤斌一番陳述,只是道,也許她死得不甘心罷了。
陳赤斌道,“不管她甘心不甘心,誰也不該上徐家開這樣的玩笑,噁心透了。我先走了,下午局子裡要開會”。送走陳赤斌,徐偉良去藥房做例行巡視,最近新開了兩家分號,生意很是繁忙。照例是叫了汽車。昏暗的天,這雪要下不下,煩人的天氣。
“是你先勾引我的”。聽完後吳美娜沒再說話,轉頭就走,背影婀娜,天藍色的旗袍是徐偉良曾經稱讚過的,說是衣服襯托了人。
吳美娜結婚結得早,十六歲就定了親,父母的心願就是讓她早日有歸宿,也減輕家裡的經濟負擔。嫁的人是上海市一個郵局的收發員,剛結婚倒好,沒過幾年本性露出來,抽大煙,喝酒,賭博,逛堂子,樣樣都來。做收發員經常剋扣客人的郵包,能吃就吃,能拿就拿。有些外地顧客寄些花生到上海,他收了,從郵包下面挖個洞,把花生掏出來吃了,再把花生殼塞進去,說是老鼠吃的。屢次如此,後來被郵局開除了,成了個名副其實的小混混,混到後來連喝酒的錢都沒有,就同意吳美娜出去工作。做播音員的工資也算不錯,除了基本的兩三百塊生活費給了吳美娜以外,其他都據為己有,說是老婆的錢就是自己的錢。
吳美娜生病了沒錢看醫生,胃痛得抽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