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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語氣平淡的好似賞燈觀花,小兒女軟軟的索要糖果。

火堆劈啪作響,神秘人沒有出聲,過了好一陣,他才開口答應,“好。”

篝火添了乾柴,燒得更旺,光與暗交織的熹微天色間,他步伐矯健,瞬息之間已經到了她的身邊。

快得看不清他的動作。

丹離抬起頭,想看清他的相貌,頭頂卻被他輕輕的拍了拍。

“開始吧。”

不由分說的,丹離被他環抱在懷裡,他從懷裡一一取出金瘡藥、止血粉等等江湖人用的瓶瓶罐罐,琳琅放了一地。

“我不需要那些!”

少女稚嫩而倔強的臉上露出與年齡不符的狠厲,“你拿穩了劍,在傷口處一劍豎砍就行。”

神秘人“嗯”了一聲,嗓音低沉而醇厚,丹離甚至能感覺到,他緊貼自己的胸膛,因為屏息凝神而微微震動,隨即,連肌膚下的內息都潛靜得感覺不到了。

劍芒一閃,雖然重如千鈞。透及劍尖的卻只是蜻蜓點水般得輕輕一劃!

電光火石間,輕而易舉的劃開血肉,巧妙的避開腿骨和血管,到達斷筋之處,他的手勢和心態,都精確沉穩的讓人讚歎。

未及下一瞬,丹離的兩指伸入,以師門秘法,接筋續脈,快、準、狠之下,巨大的痛楚襲上全身,豆大的冷汗凝在了額頭。

痛。。。。。。痛得讓人失去理智,可偏偏,卻需要極為理智冷靜的,把接筋這種細緻可比繡花的活繼續做下去。

痛入骨髓,她感覺自己好似靈魂分裂,一半癱軟在地上受難,另一半卻是淡定自若的穿針引線,飛指如飛。

疼痛讓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身後那緊緊抱持的熱燙胸膛,卻是那一瞬唯一能感受到的。他的手臂,穩穩的託著她的,汗珠透過彼此的衣袍,溼潤的糾結在一起,他身上濃烈的男人氣息,混合著軍中常用驅蟲的蒼朮香味,在她的神魂間瀰漫暈染。

好似只是一瞬,又像是過了半日,丹離終於圓滿完成,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隨即,癱軟在地上的稻草堆裡,整個人好似從水裡撈出來似的,溼漉漉的,臉色更是蒼白的像鬼。腿上有藥粉撒入,好似有人在為她裹傷,但她什麼也顧不得了。

千里奔襲的疲憊、深愛背棄的驚痛、以及連番激戰後,已到崩潰邊緣的傷體。。。。。。這一刻,巨大的疼痛終於成了壓到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但,終究熬過去了,不是嗎?

恍惚間有腳步聲走進,她單手支起半邊身子,謹慎而警戒著,好似一隻孱弱而驚恐的小獸,隨時準備向來犯者露出利爪。

“起來喝藥。”

這是丹離第一次近距離與他直面平視。

他的嗓音仍是平平,頭上卻帶了斗笠,黑紗遮蓋下,只露出一個下顎,線條冷峻而涼薄。

“你的名字。。。。。。?”

她猶豫著,終於小聲問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

端著一隻破瓷碗,缺口處泛著草藥的苦香。低垂的斗笠遮住了他的面容,聽見她這低聲一問,不由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我是大名鼎鼎的通緝犯,你還是不要多問的好。”

通緝犯?

丹離心頭一動,仔細打量了他一眼,只見他雖然一身布衣,卻是氣宇軒昂,凜然威儀讓人心升景仰,長髮並未加冠,只是隨意束在身後,卻偏偏不似那些綠林盜匪的粗魯——她的眼很尖,立刻便發現了腰帶上代表權位的虎符。

虎符主兵。。。。。。他又自稱通緝犯,丹離唇邊閃過一道笑意,又瞥了一眼那柄豎立入石的長槍,頓時心頭雪亮——如今天下大亂,揭竿自立者有十餘股,此人必定是其中之一的首腦!

那人見她目光幽閃,上下打量著自己,不由的笑道:“害怕了嗎?”

丹離抿了抿唇,卻是在笑他會錯了意——她如今,連最為離經叛道的事都做了,此人即使是什麼賊寇通緝犯,在她心中也完全不值得一驚。

“你是皇帝也罷,是反賊也罷,我都沒什麼興趣瞭解。”

少女的嗓音清脆宛如冰玉,那雙深潭般的眸子望定了他,“無論你是誰,我都欠你一份恩情。”

神秘人輕笑一聲,好似覺得眼前這半大少女挺有意思,“你能報答我什麼?”

丹離唇角也帶上一抹輕笑,卻是倔強混合著自信,“我從來不願意欠人,如果你需要取誰的性命,我可以代勞。”

她眨了眨眼,半是賭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