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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是這個節目,鄭先生是書法大家,他特別從波士頓飛來,機票亦已定了,陳家舞蹈團我們已付了錢,還訂了兩晚的旅館,還有……”

次英一擺手:“我沒心思聽這些細節,如真,我只能告訴你,等下我儘量向院長爭取經費,根據上次談話的結果,我想要他改變原意的希望不大,所以我要你有個心理準備,必須精減節目。”

“惟一可以取消的是領事館的人來演講這一項,我認為……”

“絕不可能!”次英斬釘截鐵地說。事實上如真的建議恰與那天院長所說的吻合。那天他一看節目單即說:把演講這一項除去,既不是領事親自來,憑什麼我們出幾千元錢找一個副領事來出席!沒這個必要。但這一項又恰是次英不肯取消的,不光是因為黃立言的介紹,而更是為了她自己的學界前途必須要同領事館維持一個友好的關係,何況,請了人家後再回絕人家,她段次英的臉往何處放!“要減得從別處下手,領事館的人,絕對不能得罪。”

她的口氣如此霸道,如真不免也來了氣:“次英,這樣,我只好說老實話,我無法辦這個節目,你另請高明。”她又站了起來。

沒想到一直坐在書桌後的次英也站了起來,一雙狹長銳利的眼睛射出兩道寒光,問:“你這是什麼意思,如真?你要我好看哪?!”

尚必宏有次向她描述過次英在信義時同汪公道在辦公室爭起來,他恰好在,目擊到次英凌厲的語言及兇悍的態度,令他十分害怕。所以他再三囑咐過她,千萬別與她起衝突。現在見她這樣咄咄逼人,她真有點心怯了:“我是說,我是說我能力不強,辦不了這件事,你比我能幹得多,還是由你來吧。我去把幾個接洽人的電話拿來。”

“慢著,如真。”她繃緊的臉稍稍放鬆了一些,但聲音還是鏗鏘的,“你總還記得,當初我們把‘中國週末’交給你辦,是測驗你的行政能力,是我們要不要給你全時職位的先決條件。現在我要提醒你,如果你半途不辦,我們大概不會考慮給你做全時的。”

在離去之前(5)

如真又駭又怒。要緊關頭,她與院長站在一條線上,我們我們的了!好,有什麼了不起!“那我就做半時好了,無所謂。”

她正要轉身走,次英又把她叫住:“慢著。如果我們聘請到了一個全時的,你這條半時的線是要被取消的,我想,你是知道的。我們一個小系,還僱不起兩個全時一個半時。怕你忘了,我提醒你一下。”

如真走進自己辦公室關了門,坐下之後,拿起茶杯喝茶,才發覺自己的手顫抖得利害。忙放下杯子,身子往後靠,閉上眼睛,嘴裡念著一二三四的數字———是多少年之前一個父親的朋友教她的———慢慢穩定自己。

次英慢慢捺下心裡的火,小口抿著早已涼了的咖啡。一會兒即要去見院長,她必須保持鎮靜。與如真鬧翻事小,大不了失了個朋友,與院長講和事大,關係她自己的前程。喝完咖啡,一看腕錶,已來不及去餐廳,本想去學生活動中心吃個快餐,又怕碰到學生詢問中國週末的事,只好到一樓的食物機器中買了個三明治及一杯咖啡,回到辦公室,怕如真過來與她囉嗦,隨手關上門。

火腿起士三明治又硬又幹,咬了一口即放下,幸虧咖啡很熱,從抽屜裡拿出幾塊上次卡溫送來的丹麥夾心餅乾,將就吃了,抽了枝煙,時間差不多了。站起來,作了兩個深呼吸,即去三樓院長室,她要在院長進來時看見她坐在秘書室等著。

他倒是準時,見了她,即說:“英,你好。進來吧。”

他的語氣比上次溫和。她抽緊的神經放鬆了一格,忙跟著他進室。但他沒像以往那樣,總要寒暄幾句,或說一兩句他還沒完全忘記的中國話———雖然四聲已發不準了,馬上問:“上星期談的事,你考慮過沒有,哪些節目可以取消的?”

“墨院長,我同真商量了很久。她實在有困難,定錢交了,旅館訂了,場地租了,訊息登了,海報發了,一切都就緒了,我們要求你無論如何要多撥點經費給我們,不會超出五千元,我擔保。”

“什麼?五千元?!你要我到哪裡去找?!我當初怎麼跟你講的?兩萬元,對不對?辦一個小小的‘中國週末’,應該是足足有餘的!我警告過你,絕對不能超出預算。你知道,院裡別系對這件事已議論紛紛了,為什麼不辦‘義大利週末’,‘西班牙周末’等等。現在我再一次告訴你,精減節目,最先刪除的,是領事館來人演講,我們不需要,這一項就可省好幾千元,即刻去通知人家,下次再找機會。”

這是癥結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