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為系,但不要忘了她是為一張永久聘書。”
“若愚,你就是這樣,總是把人往壞裡看,當然她是為了永久聘書,但為了得到它,她把東亞系發展起來,何嘗不是件好事。”
“當然當然,我只是指出事實,毫無別的意思。你教書是客串,不像我,浸沉其中,知道其中的勾心鬥角,明箭暗刀的真相,一點也不比商界、政治界任何一個行業差。”李若愚的事業不是一帆風順的,畢業後轉換了好幾個學校,升級很慢,取得永久聘書尤其困難。他當然不肯承認在他這一行裡,他只是中上人,不是佼佼者。為了維護自己的信心,他一再在如真面前強調他的遇人不淑,不是指責系主任有種族歧視,就是暗示同事有排斥意味,總之,說起學界,他有滿腹牢騷,只有貶斥,從不褒揚。
如真只顧喝她的茶,等他說完了,她問:“你好像有興趣參加我們去中國的團體,是不是?”
這好像牴觸了他的自尊,他把銜在嘴裡的菸斗取下,用它朝如真指了指,“你也未免太天真了,八字都還沒一撇,怎麼就說去中國的團體呢?”
“咳,我不過是隨便問,因為你剛才的口氣,好像對去中國很有興趣。”
“那是。中國開放以來,我們系裡有兩個外國教授去,回來反應很好。你我上次去中國實在太匆匆,尤其帶了孩子,等於什麼也沒看到,當然很想再去看看,假如你們墨院長來邀請我,我不會拒絕。”
李若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