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的野馬,雜交一塊,似在食著什麼。奇怪,這些平常視為仇敵的獸類,此刻竟一反常態,不吼不鬥,各理各的,低頭疾食——
金遺龍覺得很奇怪,那地方既非有山珍海味,也無豐肉甜羹,只有一層霜白的液體,有何好食的?
獸群愈來愈多,擠擠攘攘,川流不息,沒有一隻是抬著頭的,金遺龍暗感納悶,也算開了眼界。
再見兩人,亦與自己一樣,怔怔出神,連叫奇怪。
金遺龍是聰明的人,立刻便聯想到那層薄薄的霜白液體,它似乎是一種有香味,能從老遠引來動物,而是種極為可口的食料。
倏地,潭面上響起“呵”、“呵”兩聲,像老人打哈欠,卻又比打哈欠響亮百倍的怪聲,此聲才起,潭心之處又有一道金光直衝雲霄。
於是,潭面上輝映著大紅的色彩,那咕噥咕噥的泡沫聲如原先一般響個不絕。
星月下,一道巨大的水柱噴出水面,潭水急促地洶湧著,僅是那麼一會兒工夫,潭水便漲高了一倍。
霎那間,水面上群獸嘶吼,慘叫之聲打成一片,荒山四周開始煩囂了,到處都是奇鳴怪聲。
那二弟似恍然大捂,叫道:“好傢伙,原來是這傢伙作怪。”
動物臨被溺斃之前,發出悽烈的吼聲,動人心魄,百獸齊吼,驚天動地。
那息滅了許久的老僧吼聲,此至又在黑夜裡的蒼穹遊走著:“阿彌陀佛,妖孽殺生巨重矣!”
此聲一出,那邊玉面飛戟便槍口道:“老僧人身為佛門中人,不至見死不救吧!”
“……”
老僧人沒有再見說話,金遺龍聽出玉面飛戟言語中滿含著挑撥的意思,心中冷笑一聲道:“有本事的,自己何不動手呢?”
潭上吼聲漸弱,滾滾巨浪,將百獸捲入潭底,他知道潭底正有一張血盆大口,迎張著呢!
那道金光,猶未隱去,驀地一種尖銳破空之聲響了起來,西、北交隔的地上,射出一道碧綠的光芒,閃電般奔向金光。
那二弟眸子一張,疾語道:“當家的下手了,哎……”
只見碧綠芒圈,一隱而逝,被那金光閃耀的東西彈了回來,落入潭裡。
“破雲箭失效了。”老大嘆道。
又是一道紫光,從林木裡射出,仍然奔向那金光閃耀的東西。
金遺龍頓時明白了那道紫光便是破雲箭,瞧它光華熾烈,去勢極強,如果對方是人,不死也得重傷,射箭的人,十分準確,又分毫不差地擊中那金光。
——但,仍與上次一樣,無聲無息地跌落潭底,毫無反應。
“哎呀,這是浪費啊!”老大頓時叫道。
“我已說過,沒有法子這妖孽已成氣候。”
第三枝破雲箭,尚未射出,玉面飛戟已揚聲說道:“應老英雄,別虧損浪費破雲箭,留幾支待它出潭時用吧!”
絕情娘子嬌笑道:“應老頭子,出手便栽了個跟斗,這次定要給氣死了。”不知有心,或無意,故意將話聲提得很高,一字不露地傳進西、北方林木深處,接著恨恨地響起一聲冷哼之聲。
金遺龍暗中滿意地一笑,忖道:“你只知在口頭上討些便宜,不想已被我知道你倆間的不睦,日後有你受的……”
不一會,那尖銳破空之聲又響起,顯示應老頭子心有不甘,賭氣再試。
一道淡黃光華,電閃而出,手勁加強了許多,恐是應老頭子親自動手之故。
“鏘”的一響,藍光一閃,接踵射出,一黃一藍,一前一後,直奔金光爍閃之物。黃箭先至,藍光後到,破雲箭的威力,彷彿一支比一隻大,只見黃箭中的,仍是無音無息地隱去,藍箭中的卻發出“喀”的一聲異響,聲音清晰,誰都聞及。
應老頭子在深林內呵呵笑道:“待我紅白兩箭一出,這妖孽氣數便盡了。”
“不行!”玉面飛戟大聲道:“應老英雄,那東西是無價之寶,可不能將它毀了!”
應老頭子笑道:“兄弟有意思要麼?”
玉面飛戟支吾道:“這……很難說,大家同樣為此事而來,鹿死誰手,猶在未定之數。”
應老頭子說道:“兄弟此言對極,此妖死於誰手寶物便歸那人,這是最公平的處理辦法,兄弟以為如何?”
沉默了一下。
玉面神戟知道他言下含意,但惟恐他繼續發箭,損壞奇寶,不得不沉聲說道:“應老英雄處理公平,令人敬服,但妖孽未死,切勿毀壞大眾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