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地直搖頭。黑毛豬則前蹄扒地,呼呼地吼叫著,看得出其中敵意甚濃。
苟潑嫂看著它們,眼中如欲噴出火來,不由得恨聲道:“好,很好,兩頭畜生不認賬,跟它們的主人一樣,為了旺財,老孃今兒豁出去收了你們這一窩子畜生。”說著揮起掃帚,也不辨人獸,照著對方就是沒頭沒腦的一陣亂打。麻統距離最近,頭上首先中招,不由得“哎喲”一聲叫了出來。瘋麻氏虎吼一聲:“敢傷我老爺們,姑奶奶活剝了你。”瘋也似的撲了上去,照著苟潑嫂臉上就是一陣狠抓狂撓。小花和黑子也不甘落後,小花縱身一躍,便將苟潑嫂手中的掃帚撲掉,黑子吼叫著直衝過來。麻統見了這般情狀,不由得駭撥出聲。
只聽得苟潑嫂發出殺豬似地長聲慘呼,黑子這一嘴將她拱得撞在了五六米外的牆壁上,直震得牆上灰土大片大片掉將下來。苟潑嫂一屁股坐倒在地,披頭散髮,形容慘厲,喊道:“出人命啦!殺人啦!我要報官,將你們統統抓進大牢,我要你們不得好死!”瘋麻氏冷冷地看著她,不發一言。麻統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阿花和黑子不住地齜牙咧嘴,躍躍欲試。
苟潑嫂臉上肌肉扭曲,連哭帶罵:“操你媽的,老孃和旺財被你們四頭畜生欺負成這樣,老天還長不長眼了!今兒要不賠我三百兩銀子,老孃寧可上京告到皇帝老兒那,也要端了你們這一窩子畜生。”麻統身軀微抖,向前幾步,打著哈哈道:“苟家嫂子,您消消火,大家都是鄰里鄉親,有話好好商量。”苟潑嫂惡狠狠道:“沒有三百兩銀子,就用你們一家的狗頭商量。”瘋麻氏在旁一字一句道:“我要是有三百兩銀子,寧可餵豬喂貓或者去死也不會給你!”苟潑嫂面孔漲得通紅,突然間站起身來,抓住瘋麻氏的衣袖,陰森森地道:“好,很好,那我們都去死,去跳水,你有膽沒有?”瘋麻氏冷沉的道:“怕了你,我就不是老孃們。走!”也不顧麻統和阿花、黑子的驚呼阻撓,當下二人便向村頭的湯稀河趕去。
不一會,便來到湯稀河邊。苟潑嫂嘴角微微抽搐,更沒有絲毫猶豫,抓起瘋麻氏的左手便一起跳入河中。河水甚深,二人都不通水性,被潛流一衝,便立足不定,一股股水往她們口中鼻中急灌。苟潑嫂陡然抓住瘋麻氏的衣服,在水中掙扎了幾下,順勢摸到岸邊,便爬了上去。不多時,麻統帶著阿花和黑子也趕了過來,他們在岸邊長聲呼叫,折騰了半天,也沒有見到瘋麻氏的蹤影,耳中只聽得天空中悶雷滾滾回響不絕。
瘋麻氏再也沒有上來,不過官府卻派人來了,他們趕往苟潑嫂的住所拿人,卻只發現了滿身是傷的旺財,而苟潑嫂卻永遠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中了。
第八回 鳳梨擔子(1)
秦吉了挑著一副鳳梨擔子在大街上游蕩,口中時不時地吆喝叫賣,偶爾湊過來幾個婦人,在筐中翻翻揀揀,嘴上嘰嘰喳喳,或指責鳳梨不夠鮮黃肥大,或不斷地討價還價。費了半天口舌,也未做成一筆買賣。秦吉了心中暗罵:“這幫挑三揀四的雞婆,浪費了老子這麼多口水,真他媽該打屁股。”
正走之間,忽見前面有兩個鄉農模樣的人趕了過來,一人身如枯柴,另一個形容愁苦,頗顯蒼老。秦吉了心念一動:“或許這兩人是個買主,鄉下人從沒吃過鳳梨也說不定。”當即大聲吆喝:“賣梨啦,賣梨啦,又肥又大的鳳梨,味道不美不要錢啊。”那兩人抬眼向鳳梨擔子望了望,走到秦吉了身邊時,年老的那人突然間身子晃了一晃,癱倒在地,跟著口吐白沫,抽搐不止。那年輕鄉農急忙俯下身來,急道:“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秦吉了見到這等情狀,兩腿一軟,也幾乎癱倒在地,心道:“這個老鄉農是發的哪門子瘟病,不會是中暑了吧,我得先試探一下,可別是他二人裝神弄鬼想訛詐錢財。”言念及此,便從筐裡挑了個最小的鳳梨,遞給年輕鄉農,說道:“是不是中暑了,吃個鳳梨或許會好些。”年輕鄉農滿臉感激之色,躬身道:“謝謝大爺。”便將鳳梨喂到了那老鄉農嘴裡。秦吉了心中不禁有些得意:“他叫我大爺,嘿嘿,老子也他媽成大爺了,賣梨的大爺!”
忽聽得“噗”的一聲,老鄉農將入口的鳳梨都吐了出來,跟著嘴裡又噴出大量白沫,秦吉了和年輕鄉農躲閃不及,被濺了大半身。年輕鄉農連聲道歉,趕忙從懷中掏出一塊抹布要為他擦拭。秦吉了又氣又惱地怪叫一聲,道:“喂,相好的,你招子不亮還是怎的,竟拿塊抹布往你大爺身上招呼!”年輕鄉農戰戰兢兢地道:“是,是,小的知錯。”秦吉了哼了一聲,取了手帕出來細心抹拭。
此時市集上有很多人漸漸圍攏,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