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精神狀態已經有所好轉,已經開始明白鬼子走了,但見到武必九就立刻犯病。
“鐵蛋”七大爺在叫李鐵牛,“那個鬼子你們可得看牢他,不能再讓他出來禍害人。”
走到大門口正要往裡進的武必九一聽七大爺的話,猛的站住腳,再也不敢往院裡走了,這一路上七大爺都犯了兩次病了,都是因為看到自己後才犯得,不能再刺激老人了。
唉!鬼子就鬼子吧,我咋就成鬼子了?不就長得兇一點嗎?那個抗聯李鳳山長的比我還磕磣呢,老爺子咋就不說他呢,單單認準了我。難道真像馬支隊長說的那樣,什麼什麼條件反射?說老爺子見到的那個鬼子跟自己長的很像?
想到這,他伸頭瞄了一眼院裡,見護送物件馬遷安與張元都在安靜的休息,只有那個比自己還磕磣的李鳳山纏著一個排長,比比劃劃的舞著馬刀,興奮地怪叫連連。
待七大爺被村長領走,武必九才敢從門後轉出來,走進院裡,正巧看到馬遷安在對著他笑了一下,自己也不禁苦笑了一下。
一個小時後,一支小小的衣衫破爛,渾身汙濁帶著硝煙的“土八路”也來到了這個村子,是本地區區小隊的隊伍,十二個人,其中兩個傷員,看來是與鬼子遭遇過。
村長認識他們,轉頭看了一下,輕車熟路的叫人安排完傷員休息後,然後搜尋到一個本村出去的戰士,馬上就很急迫的問,“柱子?你們隊長呢?咋就剩你們幾個?”
柱子疲憊的坐了下來,臉看著別處不敢看老村長的臉色,“昨天就犧牲了,為了掩護我們,自己斷後,拉響了手榴彈。”
“啊?”老村長臉色大變,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你們小隊4o多人呢,他們呢?我家石頭呢?”
柱子眼神愈閃爍,在一疊聲的催促下才啞著嗓子說道,聲音低不可聞,“石頭哥,石頭哥也死了,這中了一槍。”柱子對著自己的心口比劃了一下。
村長一下子就軟倒了。
院子裡的群眾忽的一下子圍了上來,有的急著救助老村長,有的開始急吼吼的問那個叫柱子的,“那二毛,鬍子,李鐵匠,小麥呢?怎麼都沒看見?”
柱子低下頭將自己的腦袋埋在兩腿之間,長時間的沉默。
見柱子這裡問不出什麼,群眾們又轟的一聲圍住了其他區小隊成員,不一刻的功夫,知道了真相的百姓哀聲四起,失去了親人的人群哭成一片。
馬遷安與胡搏早已經聽得明白,知道這支小小的隊伍損失了大半,看情況本村出去的兵員只剩下這個叫柱子的了。
區小隊42人,昨日與敵遭遇,3o人英勇捐軀,其中這個村子裡的人員共14個。
唉!馬遷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敵強我弱,掃蕩很殘酷!
區小隊僅存的一個軍官是一個班長,從班長對胡搏斷斷續續的敘說中,馬遷安知道了昨天離這2o裡的地方生的一場激戰。
一支八路軍正規連隊帶領著縣大隊地方武裝襲擊了深入根據地的一個鬼子小隊,卻未料到這支鬼子小隊不是單獨行動的,他們只是尖兵。正在激戰時刻,離此不遠的大隊鬼子蜂擁而上,將縣大隊和那支八路軍的連隊擊敗,縣大隊仗著地形熟悉才拼死擺脫了鬼子的追擊,損失大半,無力再起主動作戰,遂命令各區中隊、區小隊分散躲藏。而斷後掩護的八路軍則陷入重圍,全部陣亡。
區小隊打了敗仗,本村戰士幾乎全部陣亡的訊息迅傳遍了整條村子。一個,兩個,三個……無論是正在田裡勞作的人,還是正在家裡幹活的村民,無論是老人、婦女還是壯年人、孩童,全部都緊握著拳頭自的彙集到打穀場,黑壓壓的站成了一片。
已經緩過神來的老村長強自壓抑住失去兒子的痛苦,掙扎著站起來走向打穀場,走向他的父老鄉親,臨出門口的時候,拿他那悲痛的眼神瞧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騎兵連幹部,又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院門外空地上的一大群馬匹。
馬遷安注意到了老村長這個不起眼的動作,拉了一下自己前面的胡搏,低聲囑咐道:“等會你聽我的,指揮權現在移交。”
“是!”胡搏很乾脆。馬遷安要指揮權可以的,他的級別高於自己,是團長,而且是打過硬仗的團長,他已經從李大嘴那裡知道了。
老村長站到了高臺上,微微的山風吹拂著花白的頭顱,嘴唇顫抖著。諾大的打穀場鴉雀無聲。
“鄉親們!”老村長悲慟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不高,每個人卻都聽得清清楚楚,“自從八路軍來到我們這裡來,我們才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