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白更是將無厘頭發揮到極致,可謂“拿來主義”,毫不客氣。從傳統相聲到綜藝節目,從流行歌曲到網路語言,從轉英文到念廣告,無所不包,似乎沒有什麼是不能出現在《武林外傳》裡的。回顧歷史,後現代主義因素在電影中出現較多,但出現在央視八套播出的電視劇中,不能不算是頭一遭。
但是,仔細考察,“後現代主義”的“先鋒性”對《武林外傳》來說仍然是徒具其形,不盡適宜的。透過“後現代主義”的百衲外衣,我們可以發現《武林外傳》基本上並不顛覆傳統的主流意識形態取向(解構英雄除外):劇中絲毫不提倡以暴力解決問題,這與“俠以武犯禁”的傳統截然相對,與當代的法制要求如出一轍。劇中人物時而囂張跋扈、時而油腔滑調,甚至在人際交往中表現出了見風使舵的一面,諷喻了社會現實。但這種諷喻並不是尖酸刻薄的,劇中人物有這樣那樣的缺點和毛病,但這些缺陷卻是現實生活中人人都會有的,本質上他們都是可愛善良、追求真性情的人。比如,佟掌櫃對莫小貝的疼愛有加,呂秀才對郭芙蓉的一往深情,都非常傳統。據稱結局篇是準備以大團圓收尾的,這也與後現代主義不盡一致。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武林外傳》的導演認為這個作品與其說是典型的後現代主義作品,不如說是“後現代主義與主旋律思想”的結合體。說得更白一點,《武林外傳》其實是“主旋律”作品的新版本。也正因為這一點,這部劇才能相對順利地在央視八套播出。所謂“後現代主義”,這又是一種在舊瓶基礎上開發出的新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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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傳》的包裝術(2)
針對《武林外傳》的諸種包裝,綜合言之,無論是“武俠劇”、“情景喜劇”還是“先鋒性”或“後現代主義”,都只是一種表面的包裝,商業的幌子。當這幾種都響噹噹地包裝結合在一起後,就給《武林外傳》披上了一件更加五彩斑斕、耀人眼目的外衣,綜合效應更為強大。與傳統的武俠劇(如金庸的武俠劇)相比,《武林外傳》真正想說的不是武林,想論的也不是江湖,它是以古裝喜劇的形式,披著“武俠劇”與“情景喜劇”的外衣,在一個天馬行空的世界裡,增強了與生活的反差,避開了現實的羈絆,在“主旋律”的意識形態支配下,無所顧忌地諷喻現實,上演著現代人的瑣碎生活和喜怒哀樂,形成了強大的喜劇張力。“後現代主義”包裝的採用,還拉近了作品與不少年輕觀眾的情感距離,為不少文化研究者提供了可資談論的新話題。《武林外傳》的導演曾經說過,此劇“貌似古代,神在現代,借古說今,寓教於樂”,“既傳承經典、又離經叛道,既追求喜感、又不乏溫情,將傳統現實主義的教誨和後現代風格的解構相結合,目的就是要創作一部雅俗共賞面目一新的喜劇!”顯然,憑著主創人員的高明智慧,將舊酒裝入包裝複雜、精巧的新瓶之中,導演的目的很好地實現了,收視率的看好甚至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看《武林外傳》很容易讓人想起《大話西遊》。九十年代,《大話西遊》解構了經典名著《西遊記》,但進入內地市場後卻一敗塗地,若干年後才在清華北大的校園中引起反響,從而得以鹹魚翻身,成為不可磨滅的經典之作。如今《武林外傳》風頭正勁,其精彩對白傳頌之廣,宛如當年《大話西遊》的輝煌再現。不同的是,《大話西遊》初現之時,是被內地觀眾強烈排斥的,而《武林外傳》則迅速地被觀眾尤其是年輕觀眾接受並得到青睞!儘管《武林外傳》並不是一個純正的後現代主義作品,但是,這種接受結果也多少顯示出後現代主義觀念正在中國大陸的部分年輕人中間悄然形成。
劇中對武俠英雄的解構,對人性善惡的認識,對日常生活的肯定,對個體幸福的追求,在創作和接受過程中透露出創作者與接受者的某種思想狀態:在“主旋律”意識形態觀念的裂縫中,懷疑主義在增強,主體性觀念在增強,後現代主義思想也在增加。因此,所謂“主旋律”的包裝實際上也有不盡適宜之處。當司馬遷在他的《史記》中寫《刺客列傳》的時候,生活中確實存在著“以武犯禁”的司馬遷眼中的“俠者”。當金庸在他的武俠小說中寫各種俠客的時候(如郭靖型、令狐沖型),“為國為民”的“俠之大者”及其他各種俠客幾乎成為全民的童話。當《武林外傳》開始解構傳統的武俠作品的時候,我們的生活狀態又是什麼樣的呢?激情燃燒的歲月已經永遠地、完全地遠離我們而去了嗎?
《武林外傳》,笑熬糨糊(1)
林山水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的一個夏天,我在家和幾個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