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的笑容便愈發的加深,從這些跪著的人旁邊路過,走到殿裡,是藍色。所有的東西全部換成了藍色,只除了那一次她心血來潮的時候將原本硃紅的牆刷的更紅,想來是還沒有來得及安排人刷。
她便狠狠的拿了花瓶摔在地上。然後對著身旁站著的那人說,“你去。喚妘頊進來。”
“諾。”
043。選不來主子不如跟我
妘頊終究是一步一步的挪了進來,安陽站起來,走到他的面前,微微傾著身子,“吶,今天事情還辦的不錯,賞。”
他愈發的將自己的頭垂的更低,“妘頊惶恐。夫人,妘頊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夫人罷了,怎麼會奢求您的賞。只求夫人不要罰妘頊就好了。”
她微微笑起來,自地上撿起一塊碎片輕輕把玩著,“你是在跟夫人我,說拒絕嗎?”
“妘頊不敢。”他的頭幾乎要要挨著地板,聲音裡滿是誠惶誠恐。
“不敢,”安陽笑的愈發的妖嬈,“那人是怎樣進來的你不會不知吧,”她又咻地變了臉色,“還是說,你的主子是本就是他?那麼,告訴我你們的計劃,否則,你的下場呢應該知道的吧。看見這花瓶了嗎?”她努了努嘴,“你的下場,便跟它一樣了。可知?”
“奴婢知錯,夫人,奴婢知錯了。”他幾乎要哭出來,“奴婢千不該萬不該將那人放進來,但憑夫人責罰,只求夫人留奴婢一條小命好日後服侍夫人!夫人,奴婢真的知錯了啊。”
“罷罷罷,”她疲倦的揮揮手,“你且帶著人進來把這屋子好好兒整理一下,這樣看著委實亂了一些。”
妘頊低低的應了一聲,“諾。”終究是出了一口大氣,緩緩挪著步子退出去,等挪至殿門口的時候,他長吁了一口氣,這夫人如今行事是愈發的怪異起來了呢,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有被識破的那天。
正想著,身後卻傳來了一句淡淡的聲音,“你可得想好了,這宮廷之中,沒有誰能夠獨善其身,選不來主子的話不妨就跟著我罷。”
妘頊的身影在門口頓了頓,終究是踏步退了出去。
安陽又砸了姬宮涅賜給她的一個杯子,手上微微的一使勁便劃了一道口子,殷紅的鮮血頓時冒了出來,她只覺得頭暈了暈,然後把食指放到自己的嘴裡吮了吮,淡淡的血腥味道便在口裡蔓延,是誰教她這麼做的呢?
她微微笑起來,似乎,是那個叫做林莫言的男人呢。
隔了幾千年,即使是自己身陷這周王宮甚至是永遠也回不去了,她依舊會想起那個男人。不笑的時候微微的抿著嘴,可是一旦開心起來的時候就連眼角似乎也飛揚起來,她學著他微笑的樣子:吶,莫言,林莫言,我在這兒過了這麼多年早就沾了那麼多的心思,也不是一個純潔的孩子了呢。
她忽然笑起來,哪裡是一個孩子?自己分明已經活了兩世,若是有一日回到了那個叫做二十一世紀的地方,即使是容顏未改,也依舊不過是一個滿目瘡痍的女子罷了,林莫言,或者說洪德,到了那個時候,你還會記得我嗎?
記得有一個自稱安陽的女子,那樣用心的愛過你。
可是,林莫言啊,我最親愛的林莫言啊,你怎麼能把你的小女孩弄丟了呢?
你又怎麼能把你最親愛的小孩弄丟了之後又送來一個自己所謂的前世呢?我曾經那樣用心的以為洪德是你,你就是洪德。
果然是,給了我最大的甜蜜之後便給了我這個世上最大的痛苦。你何其忍心?
“你變聰明瞭。”
“你知道該怎麼樣籠絡人心了。”
“我等著你,我等著你來救我……”
“只有救我,只有救了我,你才能得到救贖,自這無邊的苦海中逃出去……”
那麼,你救不救呢?
吶,安陽,或者說,應該叫你褒姒,褒姒啊,你救不救她,或者說他?甚至是它……
安陽苦笑,自己已經一步一步的踏上了這個地步,這個位置,救或不救,真的還能容得自己選擇嗎?她尋了一個地方坐下,手上的傷口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慢慢的在癒合了,至少現在沒有流血了,不是嗎?
可是林莫言啊,你是不是,從來也沒有想起過我呢?而且,她心痛的幾乎要滴出血來,怎麼說呢,自己心心念唸了那麼久的男子,過了這千年以後,是不是早就忘了自己了呢?前幾天還聽說褒國的新國君娶了王后,是另一個國家的公主,安陽終於有些心安,總算是沒有把那個叫做“小夭”的女子嫁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