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少陽嘆了口氣,接了過來,只喝了一口,忽然臉上變色,一把擲去了藥碗,咣噹一聲在地上摔得粉碎,藥渣四處飛濺。喝道:“這是什麼?你……你為什麼害我?”鮮于熊兒嚇了一跳,胸口已經被吳少陽一把抓住。
鮮于熊兒笑道:“這是藥啊,我怎麼會害老爺?二公子死後,老爺心神恍惚,可有些疑神疑鬼了。”
吳少陽見他說話如此無禮,雖然惱怒,但想難道自己真錯怪他了?便在此時,腹中一痛,心想果然是毒藥,心下頓時雪亮,說道:“你這個小人,我早知道你不可靠,想不到你竟敢對我下手。是元慶這畜牲叫你乾的嗎?”
鮮于熊兒笑道:“老爺料事如神,什麼都瞞你不過。”
吳少陽大怒,喝道:“我殺了你!”一掌向他頭頂劈落。他武功高強,內功深湛,所中毒還並不深,料想這一掌便劈得他腦漿迸裂。誰知鮮于熊兒不慌不忙,一掌向他推來,正擊在他胸口,只覺一股大力撞擊得肚內如翻江倒海,向後便倒,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吳少陽又驚又怒,心中的詫異,有如見了鬼一般。他掙扎著坐了起來,瞪視著鮮于熊兒,良久良久,說道:“你怎麼會武功?你到底是誰?有什麼圖謀?”
本來他雖然中毒,力氣未失,但他絕沒想到鮮于熊兒竟會如此高明的武功,致使一招之間,便已落敗。
鮮于熊兒笑道:“老爺這話問得奇怪,我是你的總管啊。”
吳少陽哼了一聲,說道:“你武功如此高強,卻裝作絲毫不會武功,如此處心積慮,你若說沒有圖謀,有誰信來?”
鮮于熊兒嘿嘿而笑,說道:“我可是在吳少誠當節度使的時候,就來府中了,有什麼圖謀又何必等到今日?當初你叫我毒死吳少誠,可沒想到有今日罷?”
吳少陽用右手食指指著他,嘎聲叫道:“你……”心中激盪,一口鮮血又吐了出來,他努力平復了自己心中的激動,嘆了口氣,說道:“因果報應,絲毫不爽。只是死在自己兒子手中,嘿嘿,吳少誠可又比我幸福得多了!”
鮮于熊兒笑道:“我看也差不多,你死在兒子手中,他死在弟弟手中,又有什麼區別了?你死後,這大好基業仍是自己兒子掌握,不會落在旁人手裡,吳少誠死後,妻子兒女卻也被你害得甚慘,你比他可又強得多了。你又何須報怨?”
………【第四章 倒行逆施】………
吳少陽嘆了口氣,忽然哈哈大笑,道:“你說得對。因果迴圈,本就如此,我又有什麼好報怨的?”大笑聲中,一口鮮血急噴而出,就此斃命。
吳元濟聽說父親死了,心中又是高興又是害怕。當下與董重質商量,且秘不喪,只說父親病了,由他掌管軍事。於是召集各將領在廳中議事。
各將領6續來齊,吳元濟坐在廳頭太師椅中,這是平素父親坐的位子,左顧右盼,心中甚是得意。
各將領來齊後,鮮于熊兒宣讀吳少陽手書,言明因病須休息,由吳元濟領軍事。吳元濟於是遣人向朝廷上表,以吳少陽的名義,稱病,由兒子吳元濟領軍事。
眾將驚疑不定,但見廳外武士環侍,壁壘森嚴,誰也不願多事,都禁口不言。
忽然,判官蘇兆越眾而出,道:“節度使得了什麼病?我要去看一看。”
吳元濟道:“我爹爹病得甚重,不勞你牽掛。”
大將侯惟清道:“大帥既然病得很重,那我們更要去看一看了,否則於心何安?”
吳元濟道:“我爹爹得的是傳染病,他傳言眾將,一切聽從我指揮,不必去看。”
蘇兆忽然厲聲道:“公子爺?節度使果真是得了病嗎?你所說之言如何總是不盡不實?你若做出不忠不孝之事,哼哼……”
鮮于熊兒喝道:“大膽,你哼哼什麼?你竟敢對公子如此無禮,你長了幾顆腦袋?”
蘇兆道:“節度使若沒有事,我自會向公子道歉,可是若公子對父親做了什麼,天下誰也難逃公道!”
吳元濟冷笑道:“蘇判官,我念你是老人家,你可不要倚老賣老。我會對父親做什麼?你竟敢懷疑我的人格,這實在是最大的侮辱。我若讓你如此胡說八道而不加懲罰,日後我如何主持府中事務?來人哪,給我拖出去斬了。”
侯惟清道:“主公且慢,你剛剛當政,便誅殺大臣,只怕難以服眾。”
吳元濟道:“我若不殺他,我更難服眾,以後誰還會怕我?誰還會把我看在眼裡?”
只見一個白鬚白的老人出班道:“自古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