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只好推開車門,抖顫的走下車,當她連人都還沒有站穩的時候,一記又兇又狠的巴掌就迎面而下。
啪的一大聲,打得張寧措手不及,連閃都來不及閃,整個人就這麼被巴掌給轟到了車門上。
張春美雙眼睜得大大的,雖然她站在王滿嬌的身邊,卻沒想到王滿嬌會動手打人,她連反應都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張寧被打。
範書偉立刻繞過車頭來到張寧的身邊,看著她那已經紅腫的左臉頰,他大掌扣住她抖顫的肩頭。
“你是誰?”範書偉對著王滿嬌說,聲音不大,卻是鏗鏘有力。
“我是她媽!”王滿嬌挑著眉,語帶諷刺。“你又是誰?!”
範書偉糾結的濃眉下,是極力忍住的脾氣。“你是她媽?”擺明了他並不相信。
“不相信嗎?”王滿嬌冷哼著。“張寧,別不吭聲,否則我會再讓你好看!”
“她的確是我媽,我的親生媽媽!”張寧的語氣很鎮定,沒有怒氣,只有悲哀。
張春美終於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既然你是寧寧的媽媽,怎麼可以一見面就動手打女兒?”
“她是我女兒,我愛打就打,你管得著嗎?”王滿嬌瘦歸瘦,但說話的力道還有那一身的架式,就像是混黑社會的大姐大。
“我報警找警察來,看警察管得著管不著?”範書偉低聲嗆了回去。
“喲~~你是她的什麼人?是她的男人嗎?就算想要當她的男人,也得經過我這個媽的同意!”王滿嬌一臉的鄙夷。
母親張牙舞爪的模樣,張寧看得很受傷,只能痛苦地說:“媽,你別這樣,有事好好的說。”
“你以為你躲在臺中,我就找不到你嗎?你立刻跟我回去!”王滿嬌說著的同時,也抓起了張寧的手腕。
“媽!”張寧掙扎著。
範書偉靠張寧很近,全身警戒著,就怕王滿嬌再次出手,他在同一時間對自己的母親說:“媽,你打電話給里長,再打電話給管區警察。”
“哦!好。”張春美會意,立刻走回屋內。
“等一下!”王滿嬌急了。
張春美停下腳步,毫不客氣地瞪著王滿嬌。
雖然張春美只有高職畢業,但她可是這個社群發展協會的理事長,別說她跟里長有好交情,就連鄉長、派出所所長,甚至分局局長,都算是她的至交好友,以她熱情、熱心的個性,她的人脈可是北上臺北、南達高雄,要是有人敢在她的地頭上鬧事,她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那就請你先放開張寧的手!”範書偉低壓的聲音像極雷鳴。
王滿嬌想了想,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就算是猛虎也不能強壓地頭蛇,這才放開張寧的手。
張寧的手腕一得到自由,範書偉立刻將她給拉到自己的身後。
雖然範書偉對她沒有男女之情,但自從她當了范家的房客,又成為他的同事以來,他對她算得上照顧。
此刻他高大的體格像是一座大山,將她給密密護衛著,他的一個小小的舉動讓她感到非常的溫暖,如果有他保護著她,也許一切的風雨就會過去。
她寧願像母親所說的那樣,範書偉是她的男人,只可惜這一切都只是她在作苗歹。
她不能去愛上任何男人,也不該讓任何男人來愛上她,因為她有個該下地獄的母親!
從有記憶開始,母親就是個遙遠又陌生的名詞。她五歲喪父,雖然她記不得父親的樣子,但從那唯一珍藏的老相片中,父親抱著她坐在門前的藤椅上,她可以感受到父親眼裡那溫柔的笑靨。
她的父親是個忠厚老實的男人,一場車禍不僅奪走了父親的性命,也讓母親徹底地拋棄了她。
她從小被外婆扶養長大,直到十歲那年,母親才從思念中回到她的真實生活裡。
她不清楚父親往生後的那幾年,母親究竟去了哪裡,因為外婆在哀聲嘆氣中,從來不論母親的是非,更不會跟她提起母親的事。
外婆總是跟她說:“你媽是不得已的,你長大後就會明白,你千萬不要恨她。”
在她成長的歲月中,幸好她有個慈善的外婆,更有個疼愛她的舅舅,雖然她沒有雙親的照料,但也算是快快樂樂的長大,連青少年時期,她都沒有因此變壞過。
只是她的母親還是來如影、去如風,一年到頭大概只出現個兩次,她從來不清楚她的母親到底是在做什麼,直到她十六歲那年——
她的母親將她帶離外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