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都是無法接通。他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那天他取消了所有的會議,冒著瓢潑大雨去了她宿舍。
他去的時候正逢上課期,免除了被眾人圍觀的後顧之憂。站在門口,仔細核對過門牌號確認無誤後才敢輕輕敲門,半晌都無人應答。略一躊躇才小心翼翼地開啟門,頃刻熱浪襲人。他輕輕蹙眉,這麼熱的天不開空調和風扇就罷了,怎麼連窗子都封閉的這麼嚴?再往前一步,他瞬間呆住。此刻他要找的人整個蜷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
三兩步急走過去,觸碰到她才發現她身上燙的不像話。她微微睜眼,看他一眼,隨即睡過去,迷迷糊糊地囈語:“王姿,太可怕了。你猜我看到誰了?”
他沒說話,蹙眉看她。她嘿嘿一笑,道:“我們杜總,杜禽獸。”
天知道那刻他有多想拍死她!望望外面暴雨連綿的天。他略一思索,便將外套脫下來裹在她身上,然後打橫將她抱起,鑽入雨幕中。雨勢之猛烈,從門樓趕到他的車上,雖只短短几步的距離卻還是將他生生淋成了落湯雞。
掛號,確診,做皮試,打針。等吊瓶掛上的時候,本已被淋溼的他已經被活活風乾了。他坐在床邊看她安靜睡著的樣子,他突然感覺自己心裡軟的像是一灘水。
她乾淨的眉眼靜靜合著,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像是一對展翅欲飛的蝶。忽地就想到他在街上見到她時的模樣,她行走在花市街頭,微風撩裙,髮絲拂面,行走間宛如翩然飛蝶。端坐在街頭對面雅座裡的他無意一撇,心突地一跳。相隔數年,她讓他又重新體會到驚鴻一瞥的感覺。
那次遇見她是在人潮洶湧的大街上,她嫋嫋婷婷行走在如流的人群中,那時候的她顯得比現在更朝氣蓬勃,她抬頭挺胸意氣風發的模樣魅力四射。行走間髮尾飛揚,裙裾繚繞,高雅自信的氣質一覽無餘。像是有人在後面喚了她一聲,她突然轉身粲然一笑,世界彷彿因她蓬蓽生輝。像是一股清新的風,瞬間襲擊了他所有的感官,然後纏纏綿綿滋潤著他的心。別樣的感覺讓一向少近女色的他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然後,便淺淺地將她刻在了心裡。
那日並不是他們的初見,卻比初見更讓他刻骨銘心。多少個魂牽夢縈,夢裡全是她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生動場景,每每想到,心裡都有股大自然般清新的氣息撲面而至,頃刻柔情蜜意了他的整個世界。
當年的他自制力顯然弱很多,他還沉浸在她那個回眸淺笑中時,人群忽然掀起軒然大波。一個健碩地男人在人流中逆行高速穿梭。隨後傳來一個婦人撕心裂肺地呼救聲:“救命啊,殺人了!”
一名婦人倒在血泊裡,手捂著腹部,表情痛苦。他見她扭頭的瞬間蒼白了整個容顏。眾人幹愣當場,卻對那遠去的殺人犯無動於衷,她大吼一聲,飛馳追去。途中仍了包踢飛了鞋,裙子被撩開斜系在胯間。溫婉小白兔瞬間向粗狂大灰狼的轉變,他是生平第一次見一個女人追的這麼毫無形象可言。
她跑的飛快,不多時便將追上了“行兇”男子。後面人聲鼎沸,邊嚎邊追。有路人架勢,她追的似乎更有力氣了。她利落地脫掉腳上的鞋,狠狠朝男人後腦擲去。男子悶哼一聲,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她迅速撲上去將他壓在身下,雙手一使勁便將那男子的胳膊給拽脫臼了。她抹著額頭的汗,鬆一口氣:“還反了你了,光天化日竟然行兇。”
導演氣喘吁吁追上來,指著她鼻子就吼:“什麼殺人犯?你丫出門沒帶眼睛啊,沒看見我們在拍戲嗎?想搶鏡也不至於這麼賣力吧!保安,保安!是誰把她給放進來的?”
這時人群裡站出一穿制服的男子,他怯懦著回答導演:“我以為她是群眾演員。”
她的臉當時就綠了,眯著眼睛努力尋找了半天。然後訕訕地站起來,一臉尷尬地笑:“不好意思,我我近視……”
她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學生低著頭默默忍受著老師的訓斥。手指攪著衣襬,臉色赤紅。
人群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鬨笑聲。他也想不厚道地笑,可在看到她窘迫的神情時,心竟莫名地疼起來。她手無足措的模樣,讓他頓生愛憐。第一次那麼想把一個人狠狠擁進懷裡,替她擋下所有尷尬。
他開車過去,鼓足勇氣對她說:“到車上來吧。”她感激地望他一眼,伸手去拉車門。他淡笑著等她進來,面上雖笑的雲淡風輕,其實心早已跳亂了節奏。
在門被拉開的瞬間,忽然人群外有個叫囂的男人吼:“他媽的,我齊魯的女人你也敢招惹?”她迅速扭頭,臉上盡是釋然的神情。
他素來不喜歡與人搶奪。所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