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是出自真心的。
偶爾,他看著安敏全然信任的目光。心裡會閃過絲絲猶疑。但 是。想到自己多年來的籌劃,這一星半點的動搖立刻被湮滅。
他可以對她好。卻不可能對她真心。這已經是他可以做的極限。只是,當時的赤炎霜沒有料到,最終,他連對她好都沒有做到。
來到安家,何不知見到沉浸在新婚的喜悅和嬌羞之中的安敏,蒼老地眉眼之間也是喜悅。女兒即便嫁作人婦,卻依舊是自己的女兒,是他十幾年捧在手裡怕掉,含在嘴裡怕化的掌上明珠,是亡妻留給他唯一地血脈。只要安敏開心,他又怎麼會不高興?
只是,看著陪在安敏身邊的赤炎霜,何不知的眼裡多了些深沉。
人年紀大了,慾望會少很多,他現在除了希望女兒的生活能幸福,別無所求。
一起用過飯,何不知看了看眼神一直在赤炎霜身上停留的安敏,想了想,微笑著道:“安安,你去房間看看吧,裡面的陳設我一直沒有 變。”
安敏看了一眼父親,又看了一眼自己地夫君,想來父親是要交代赤炎霜什麼事情,大概總不過是要好好待自己之類地,自己在場地確不 妥。她便點了點頭,在冰燕的陪同下離開了。
何不知見安敏離開之後,這才轉身換上了嚴肅地表情,他的背雖然有些 僂,額上的皺紋也如刀刻一般深且密,但他的眼神卻很凌厲。
“說吧,你想怎樣?我知道你已經查出了我的身份。”何不知淡然地道。他雖然老了,卻並沒有糊塗。
赤炎霜笑了笑,開門見山:“我想知道,龍窟在哪裡?”
何不知聽到這個問題,不由瞳孔緊縮,他眼中精光一現:“你要找到龍窟做什麼?”
赤炎霜笑了笑:“岳父大人何事不知,難道猜不到我的目的嗎?”
何不知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是嘆息,又似乎只是陳述般地道: “十幾年了,我早就不理江湖上的是非了,知道的不過是些陳年往事,也不怕把它們都爛在肚子裡面了。”
他看了一眼赤炎霜。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有一股氣勢,不逼人,卻可以隨時施展出來壓住別人,然而,他要不想,就會淡然地站在一旁,似乎對什麼也不關心,不過,不管怎麼樣,他畢竟不是池中之物,但日後是龍是蛟就要看他自己的把握和造化了。
面對何不知的注視,赤炎霜坦然處之。
何不知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驚訝地道:“難道……你是為了你的母親?”
赤炎霜對於何不知會知道自己的生世一點絲毫不感到意外,這大概也算是數十年前的一件秘聞吧,何不知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只是淡淡地道:“的確是為了家母。”
“她還活著?”何不知訝然地道,這才仔細端看著赤炎霜的頭髮:“你的頭髮……難道你找到了七色石?”
赤炎霜道:“是家父派人找到的,不然,”他嘲諷地一笑,“憑我的髮色,我又怎能活到今日,還繼承了驚雷山莊。”
何不知不由一聲長嘆,不知是在說往事,還是在說赤炎霜:“冤 孽。”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愛之玄
第一百三十一章 愛之玄
年之前,石越國皇室內亂,奪權之戰加上文商國干預 勢一片混亂。長公主盧月為避追殺出逃文商,不想卻遭奸人所害,險些淪落風塵。說是險些,是因為她本已作為花牌待價而沽,卻遇見了赤炎霜的父親。
何不知不知道老天爺的安排有著怎樣的寓意。要不是石越國皇族紛起奪權,盧月不會來到文商,若她沒有來到文商,自然也就不會遇見赤炎霜的父親赤澤。那個怯懦且沒有野心的男子。
命中註定便是這樣,誰也避不了。盧月遇見了赤澤。
赤澤不是個貪戀女色的人,他當時買下盧月純粹是因為他覺得這個女子可憐。他是因為其他事情而路過那個標花會,卻被她那一頭金黃色的絲絲長髮,飛揚著猶如陽光般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他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清楚自己之所以能成為驚雷山莊的現任莊主,是因為他的父親沒有其他子嗣,他是唯一的選擇。所以他從來沒有妄想過要在自己的手上將驚雷山莊的聲勢進一步壯大,他只是守成而 已。
他不奢華,也不揮霍無度,但是他花大價錢買下了這個異邦女子,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也許每個人生命之中總有那麼幾次無法解釋的衝動,幸好他還買得起她。只是,當青樓的人把她送到他的馬車外時,他卻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她地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