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腳街這幾門行道飯的人,招子都特別亮,反應亦較快,留下來侍候莊翼的這名夥計,早就看出莊翼不是尋常人物,從人家的氣質、風範、貌相,從人家擱置在桌邊的銅鞘長劍上,全顯示出那種超拔不凡的韻息,而無須任何有形的表露,顧盼之間,那等威懾的氣勢業已逼人而來。
所以,這位年輕的夥計便半點不敢怠慢的殷勤侍候著,人站在櫃檯邊,眼睛卻不時向格子屏風後梭溜,但要客人稍有示意,他便早旱趨前候差了。
店裡的光度幽暗,也很沉靜,只有偶爾的輕碰杯沿聲傳來,莊翼的酒喝得慢,喝的無聲,對他來說,這也算一種倥傯職業後的享受吧。
一般的情形下,像這個時辰,這等天氣裹,應該不會再有客人上門了,但是,事情往往不能以常規去論斷,在隱隱入耳的一陣馬蹄聲之後,突然蹄聲停??,跟著門板被輕輕拍響。
門外有風有雪,一定冷得緊、凍得慌,然而這叩門的人卻非常有涵養,有耐心,叩門叩得如此溫文爾雅,絲毫不帶急迫的意味,未曾露面,那股子從容的氣度已經感應過來。
店夥計起先楞了楞;猶豫著要不要去開門接客,叩門聲又響,他才趨前走到莊翼看得見的角度,拿眼睛徵詢莊翼的意思。
莊翼呷了口酒,微笑道:“這是你們的店,夥計。”
年輕夥計呵呵腰,上前啟下一房門板,冷風“呼”的捲了進來,凍得他一哆嗉,一條紅色身影已側身閃入;那身紅,紅得好豔、好鮮、好扎眼!
乖乖,來人居然是個女的?
店夥計先顧不得招呼來客,趕緊準備合上門板堵住風寒,那女人卻突然伸手斜擋在空隙中,聲音柔柔的,輕輕的響起:“別忙,外面還有我的坐騎,你且去安置它進廊上料,未後再來張羅我。”
夥計只有答應著冒風去了,這時,紅衣女人才回過身來,這一轉身,原本暗淡的店堂竟似驟而一亮,天爺,真是極美的一個尤物????柳葉眉,丹鳳眼,挺俏的鼻子,粉嫩的櫻唇,而露在猩紅斗篷外的每一寸肌膚,無不白潔光蘊,宛如凝脂,再襯上她窕窕的身段,凹凸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