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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而且,隔得越遠越好,三名囚犯當然不想去“靖名府”,因為那將是他們生命的終點,背道而馳,潛意識裡也就覺得生機在望了。

莊翼掠走的身法極快,似一股淡淡的白霧卷蕩於曠野之中,他四處遊閃,倏現倏隱,晨光熹微裡,有形似鬼魅般的妖異。

忽然,莊翼聽到一聲輕響,僅只輕微的一響,有如枯枝折斷的聲音。

身形成一個倒弧往聲響傳來的方向飄去,莊翼落地時的輕悄宛若棉絮,在那堆萎黃的草叢裡,首先入眼的是一顆疙瘩遍佈的癩痢頭。

似乎是剛摔了一跤,何小癩子正十分狼狽的自雜草中掙扎站起,他混身滿臉的泥穢髒汙,衣衫更形破爛,看樣子,只這短短的一時半刻逃亡生涯,業已給這位採花大盜吃了不少苦頭。

好不容易喘吁吁的站直身軀,何小癩子抬眼之下,赫然見到莊翼當面而立,猶衝著自家頷首微笑,狀若老友重逢,還透著一股子熱切。

呆窒片刻,何小癩子長嘆一聲,悽悽哀哀的露出一抹苦笑:“我就料到逃不掉,老總,果然就遇上了你,唉,惡夢成真啦……”

莊翼微微一笑,道:“即知逃不掉,為什麼還要逃?豈不是自找罪受?”

何小癩子凍得直打哆嗉:“老總,為了活命,好歹總得試一試,但有一線希望,又怎甘心放棄?”

莊黨一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請回吧,何恨。”

何小癩子相當光棍,不再多話,垂頭喪氣的轉身便走,兩足足踝間拖著那條鐐

,仍然一步一嘩啦——真難為他是如何逃過這一段路的。

莊翼跟在何小癩子後面,木色劍連著雕鏤蓮花圖紋的青銅劍鞘斜插腰間,他根本就沒有拔劍警戒的意思,對他而言,單一個何小癩子,構不成多大的威脅。

兩人一前一後,才要接近一處山坳,莊翼已先聽到山坳子裡傳來隱隱的金鐵敲擊聲,那聲音像是用什麼鈍器在相對敲打,時斷時續,帶幾分謹慎又鬼崇的味道。

他搶先幾步,低聲喝道:“停下來,何恨。”

何小癩子站住腳步,喃喃的道:“又叫在劫難逃,那嚴良該躲不躲,能藏不藏,這一番敲打豈非引鬼上門,白尋死路?”

莊翼注視著何小癩子,七情不動的道:“何恨,你遺詞用句,最好留神,否則白吃一頓生活,何苦來哉?”

低下頭,何小癩子瑟縮著道:“我只是替姓嚴的不值,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偏偏又把機會砸了……”

莊翼道:“用不著替他操心,何恨,記住你自己已然自身難保!”

何小癩子剛想開口說什麼,驟覺腰眼一麻,人已雙腿發軟,頹然倒地——他神智依舊清醒就是不能動彈,而且無法出聲,他明白乃被莊翼制住穴道,而且,人家只一個動作便同時制住了他的啞穴與軟麻穴!

沒有再瞥何小癩子一眼,莊翼身若驚鴻,飛掠而去;山坳子裡,斷續的敲打聲仍在隱隱傳響。

初來的一場雪業已融化,山區裡霧氣極重,呼吸間都感受得到那股濃郁的潮溼,地面不但崎嶇,而且泥濘不堪,坳子外的枯林參差於白濛濛的氳氤之中,特別顯得猙獰陰森,有似一個個出沒無常的妖魔鬼怪……

莊翼很快就找到了敲打聲的來處——在山坳最靠進裡的一土壁之下,兩塊木枷早已散拋左右,嚴良雙手撐地而坐,兩腳前伸,把足踝中間的鐐平擺在一塊石頭上,那五短身材的馬臉漢子手擎月牙斧,正叮叮噹噹的在砍劈環,忙得挺帶勁哩。

何小癩子反應不差,當他也聽到這陣陣的敲擊聲響之際,便已判定是嚴良在做破除鐐的工作,因為單隻嚴良有人接應,而幹這種活兒必須兩個人才能配合,他猜得沒錯,和莊翼的想法完全一樣。

緩步走到近前,莊翼斜斜倚在一棵樹幹上,頗為有趣的看著兩位仁兄進行中的把戲,由於敲打聲的影響,他們二位一時皆未發覺莊翼業已摸來身邊。馬臉漢子大口喘氣,暫且停手抹汗,此刻,莊翼才輕輕開口——這樣生恐了對方:“累了吧?這玩意挺結實的。”

雙手後撐於地的嚴良猛一機伶,“唬”聲跳起,大概勢子過急,腳間的鐐扳得他身子打橫,歪出幾步,又一屁股跌坐回去!

那位馬臉仁兄則頓然張口結舌,呆烏似的僵楞不動,他望向莊翼,神情活像活見鬼亳無二致。

莊翼不帶丁點笑意的笑了笑:“徒勞無功的事最為惱人,二位這一趟算是白費心思了。”

嚴良頭臉上的鞭痕尚未消褪,他掙赤了面孔,氣急敗壞的咆哮:“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