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還直在耽心你已經走了……”
莊翼道:“原本是早該走的,但在你的傷勢明朗之前,我實在不放心離開。”
蘇婕問:“為什麼?”
怔了怔,莊翼有些吃力的道:“我想,人與人之間,應該有這份關懷吧?”
蘇婕咬咬下唇,道:“人與人之間,除了那種特殊的情份,彼此不相關懷的例子太多了……總提調,多謝你的垂注。”
莊翼移開視線,沉緩的道:“不容氣。”
看著莊翼,蘇婕道:“有件事,想問問總提調。”
莊翼道:“且說無妨。”
蘇婕低聲道:“在我被範威和莫才英、曲大貴、柴彬他們數人圍攻,正生死一發的時候,有人擲石相救,總提調,那個人,是不是你?”
沒想到蘇婕會問這檔子事,莊翼正在遲疑要不要承認,蘇婕已冰雪聰明的知道了答案:“我確定,救我的人必然是你!”
莊翼搓搓手,道:“你怎麼能如此確信?”
蘇婕的聲音溫柔極了:“因為我實在想不起第二個人有這種可能……總提調,人只有一條命,可是,你竟連續救了我兩次!”
莊翼道:“這只是湊巧……”
蘇婕的眼眶紅潤,嗓調哽咽:“總提調……我一生不曾受過任何人的恩惠,沒想到,頭一遭蒙受德澤。就是這麼如山的厚重,父母養我育找,而總提調,你卻使我再世為人……”
莊翼趕緊道:“言重,蘇婕,你言重了!”
吸一口氣,蘇婕嚥著聲道:“總提調,我,我該如何來報答你?”
莊翼連連搖頭:“我幫你是因為我樂意幫你,何須回報,又豈望口報?”
默然半晌,蘇婕幽幽的道:“總提調,你不但救了我的命,更挽回了我的名節……一個人的生死並不頂重要,更重要的是清白,尤其是一個女人的清白,如果死得骯髒,死得汙穢,就比死亡本身猶要來得痛苦悲哀了……”
莊翼溫言相慰:“蘇婕,不要再去回思這些事。它們已經成為過去……想些愉快的歷驗吧,心情開朗,才有助你的健康。”
蘇婕忽道:“我什皮時候可以再見到你?”
莊翼無奈的道:“吃公家飯的人,經常是身不由主的,奉差辦事,東奔西跑,個人如何能以拿捏?不過,我想人的交往離合也是緣份,該見的時候,總見得著吧?”
蘇婕唇角浮起一扶笑意:“有你這幾句話,至少表示你並不討厭看到我,總提調,這樣我就放心了,我大概有法子知道你的行蹤,該見的時候,我們總會相見……”
莊翼心裡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他趕忙定下神來,故做平淡的道:“蘇婕,你好生調養,江湖路險,往後更須格外謹慎戒惕!”
蘇婕柔柔的道:“你要走了?”
莊翼道:“任務在身,不得不走,幹我們這一行,實在有苦難言。”
微揚起蒼白的臉龐,蘇婕道:“那何恨,總提調,你帶他走吧。”
莊翼頗為意外的道:“你不是要殺他替你嫂子雪恨麼?費了這許多周折,怎麼又改變初衷啦?”
蘇婕坦然道:“我一直就沒有改變初衷,只是,我知道這樣做會替你增加麻煩,不管麻煩大小,那怕只添你一絲一毫的困擾,也是我所不願……”
莊翼拱拱手,道:“領情之至。”
蘇婕問道:“總提調,何恨該不會過堂之後打成無罪開釋吧?”
莊翼笑道:“絕不可能,國有王法+律例俱在,姓何的既便祖墳冒煙,他也死定了!”
本能的撇撇唇角,蘇婕道:“也沒有這麼個光明正大法,公門中的那一套樣,玄妙詭異,黑慕重重,把戲可多了,我親自目睹的。就能說上幾十椿巧變案例給你聽!”
莊翼道:“我相信,因為我看得比你更多,但是何小癩子的這一椿,包他翻不了案。”
蘇婕神情帶幾分凝重的道:“沿途上,你千萬要留意他,這個人的陰狠狡滑已到達無以復加的地步,只要能逃命,他沒有做不出來的事!”
莊翼道:“我明白,我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蘇婕深深注視莊翼,含淚微笑:“保重,總提調。”
推椅起立莊翼俯首道:“你也一樣,蘇婕。”
蘇婕閉上雙眼,不再說話,只是鼻息唏嗦,睫毛上沾著淚珠,淚珠又順頰滾落,亮晶晶的有如朝露。
莊翼轉身出門,離去之前,忍不住再次回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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