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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笑的道:

“有關老總的事情,你不明白的只怕不少,我敢說,你就沒有我知道得多!“

錢銳尚待爭辯,莊翼已有些不耐的道:

“好了好了,正事還擱著沒辦,扯這些閒篇做什,何小癩子抓不回來,我們可不能拖著不走,今天好好歇息一天,入黑上路!”

竇黃陂道:

“我和老佟是不是一道?”

莊翼道:

“不用,你兩個仍照原先講定的,在這裡把傷勢養好再說,或著我們轉程來接,或著你們自行回家,我會另外通知你們。”

錢銳搓搓手,道:

“天氣不大好,老總,夜行顧忌太多,我們何不在白晝起解?”

莊翼瞪了錢銳一眼,沒好氣的道:

“晚上行動,較易掩蔽行藏,且可減少曝露機率,難道你不曉得?我們這趟差事,時間上已經有了廷誤,不能再磨蹭,早一天到也好早點安心。”

錢銳不敢再多說什麼,只訕訕的過去提起茶壺,將莊翼手中的茶杯斟滿。

打了個哈欠,莊翼起身道:

“我回房去睡一會,這邊你們要當心,別出紕漏。”

三位鐵捕齊聲答應,莊翼已自行推門而出,他心裡很煩,也很悶,雖說要睡一會,可是卻毫無睡意,那種長久以來的職業倦怠感,又深深的向他襲來。

實在是睡不著.莊翼雖然覺得很累、很乏,可是一合上眼便思潮趕伏,雜念叢生,他在床上躺了好一陣,輾轉反側之餘,清覺得似能聽到自己脈搏的跳動聲,也曾有過多次失眠的經驗,他知道此刻若不能入夢,再躺下去也是枉然,便索性起床,略做梳洗,獨自個從房裡溜出客棧。

辰光約摸近午時,天陰,雲暗,風不大,氣溫卻相當低。

莊翼毫無目的的在街上溜,他只希望走倦了以後,說不定回去還能找補一場小睡,晚間裡起程上路,可以預見的又將是一夜辛勞。

腦子裡也不知想些什麼,不知不覺下,人已出了小鎮,來到鎮效。

曠野荒林的景緻不但孤寒,更似湧起一陣蝕骨的森冷,莊翼裹緊衫,信步而行,目光隨意流覽,看在眼裡卻不入心中。

忽然,他似乎隱隱聽到了一些什麼聲音,一些十分奇怪的聲音,像是咽噎,也像是斷繼續抽氣,宛若軀體掙扎扭動,同時還滲雜著磨擦撕扯的輕響,他側耳細辨,卻越聽越迷糊了。

一面猜測聲音的內涵,莊翼已本能的向音源的來處摸去,多年的慣性反應,使他在接近任何可礙場合時,腳步皆自然轉為輕俏敏捷,矯如豹躡蛇潛,半點聲音不起。

異聲傳來的所在,是一個山壁下凹陷不深的石洞裡,洞外蔓生著糾結的枯藤萎草,尚橫豎倒疊著幾根泛黑的朽木,要不是有聲音傳出,想找這個石貫粗礪的洞穴,還真不容易哩。

這個石洞,的確是淺,大概有一人多高,兩臂寬窄,朝內陷進去亦不過五六尺左右,因而只要往裡打眼一看,即可全景入目,鉅細無遺。

莊翼隱身在幾根倒折的枯木之後,從枯木相疊的隙縫間向洞裡張望,這一看,看得他差點便雙睛鼓脫眼眶,更險些嗆出一口血來!

石洞中的景像怪異而荒誕,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妖淫意味——凸凹不平的地下,成“大”字形攤開的人赫然竟是蘇婕,“赤蛇”蘇婕,她的手足被跨張的伸展開來,四肢的關節部位都被麻繩捆緊,連著小截木樁釘入地面,她雙目閉合,不佳抽氣,原先嬌豔俏美的一張面容變得又青又紫,人在簌簌顫抖,偶而全身痙攣掣動,模樣顯得非常痛苦。

洞裡還有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是莊翼做夢都沒想到的何小癩子何恨,何恨正手握蘇婕慣使的“吻”短劍兩柄中的一柄,形式半蹲半跪,在慢條斯理的割裂蘇婕身上的衣裙,他每切開一條布絮,就高高舉起,接著松指飄落,這何小癩子,現在像換了一個人,兩眼眼珠突鼓,閃動著野獸般狂暴的光焰,五官歪扭,嘴巴半張,唇角流淌黏涎,面孔火燒似的通紅,他吁吁喘息,時而呵呵怪笑,就和心性全失,起了瘋癲一樣。

衣裙被條條割裂拋落的蘇婕,在失去遮蔽後的胴體是白哲細潤的,也是豐腴玲瓏的,然而,除了那片羊脂也似眩目的白,亦更是血跡斑斑,紅腫處處,她背脊早已是皮掀內綻,赤漓交融,左肩上一道三寸長短的血口子,裂肌翻卷,尚凝結著紫褐色的血痂,此外,她的左脅腫起,明顯的有肋骨折斷的現象,如玉的細緻,雪般的瑩潔是她膚色的展布,但血漬紅灩,朵朵浸染,便又是另一種的悽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