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
莊翼臉色慘白如紙,唇角血跡斑斑,說話亦顯得中氣不足:
“試試看……是那兩把鑰匙?要快……”
只見,錢銳倒轉銬眼,手法俐落的插鑰試啟,不過第三隻鑰匙,鐵銬“咯喳”一聲業已彈開,他接著又解啟腳鐐,然後立時湊過去替莊翼脫除戒具,僅在幾次呼吸之間,所有過程俱已完成。
搓揉著手腕,莊翼有些虛的笑道:
“你這兩下子倒蠻老練,像個六扇門中的行家……”
錢銳扶著莊翼,嘿嘿笑道:
“老總過獎了,如果這吃飯的幾式手法還玩不轉,就只能回家抱孩子啦!”
推開錢銳雙手,莊翼道:
“我不要緊,且過去看看趙六,別叫他斷了氣。”
來到仰躺著的趙六身邊,錢銳俯腰檢視,可憐趙六歪斜著脖頸,一起一伏的拼命鼓動心肺,嗡張口鼻,正吃力的咻咻喘息,他滿身血水四濺.雙目緊閉,就像去掉了半條命!
撥開趙六眼瞼,錢銳略一檢視,又退了回來:
“老總,姓趙的瞳仁未散,仍能喘氣,大概死不了,就只心肺受震,迸血上湧,臨時暈迷過去而已,一時半刻便醒過來了。”
莊翼抹去唇角的血潰,低聲道:
“外面可有動靜?”
錢銳湊至門邊,側耳聽,一面擺手道:。
“啥個動靜也沒有——老總,你這門功夫,可叫我開了眼界,真個又準又狠又俐落,逼血成箭,傷人於指顧之間,我以前連聽都沒聽過!”
莊翼沙著嗓音道:
“唉,『丹血箭』施展之後,你卻不知有多累……”
錢銳關切的道:
“老總,你的氣色定不大好,先坐下歇息歇息,也不忙在這一時半刻行事。“
目光轉投在趙六臉上,莊翼道:
“小心看著姓趙的,他對我們還有大用,那三名人犯的下落,全在他身上了!”
若有所悟的輕呼一聲,錢銳一個箭步搶了過去,把自己剛解下來勢千銬“咯喳”一傢伙扣到趙六雙腕之上,又拾起地下的鑰匙塞進腰裡,邊笑吃吃的道:
“操他個娘,要是老總不提,我還差點忘了,先將這老綁匪扣起來,免得他到時作怪!”
趙六好歹算是喘過一口氣來,現在,他困難的扭動著脖子,兩隻風火眼微微眨動,又極為吃力的張開,紅糊糊的眸瞳顯得渙散無光,神態茫然。
錢銳壓低嗓門道:
“他醒啦,老總。”
莊翼道:
“別動他,讓他自行調適過來。”
錢銳陰陰一笑:
“老小子好像也受了些罪。”
莊翼不晌,只注意著趙六的反應,終於,趙六悠悠的籲出一口長氣,本能的想掙扎著起身,這一掙扎,才發覺自己雙手在銬,業已主客易位,反做階下囚啦。
走近兩步,莊翼半蹲下來,模樣像是對老朋友致候:
“怎麼樣?感覺好一點沒有?”
髯弛的頸皮驟然扯緊,趙六面孔上的五官歪扭,扁著嘴,抖索茶的開口:
“你……你們好狠……好毒哇,居然向我施展這等辣手,真正恩將仇報……六親不認,姓莊的,我算認清你們六扇門的鷹爪孫是怎生的無情無義了!”
以綁架勒贖為目地,只不過給吃了兩餐飯,就算有了“恩”,人家脫困反制,敗裡求活,竟變成了“無情無義”,這話可真是從何說起?
莊翼懶得和趙六爭辯,仍然和和氣氣的道:
“趙六,請你包涵,在非常的情況下,只有使用非常的手段,我們感謝你的『禮遇』,但你要原諒我們不得已的行動,彼此立場不同,為了自保,做法上便難以周全……”
“咻”“咻”喘息著,趙六掙得臉紅脖子粗:
“我是一片好心,反成了半肝肺啊……早要知道是這麼個結局,不如一把毒
毒爛了你兩個好歹不分的東西,也免得我落到比番由地……”
莊翼不慍不怒,好言好語的道:
“稍安毋燥,趙六,稍安毋燥,你是老江湖了,當知遇事須面對現實,妥善處置,切忌情緒化的反應,在這個當口,你若不夠理智,只有越弄越糟,把可能較為圓滿的協調方式給砸了!”
趙六聲嘶力竭的咆哮:
“你他娘不用來誆我,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會有什麼較為圓滿的協調方式?刀把子在你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