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傳進來,見是一個六十開外的老頭,打扮奇特,非僧非道非釋,手裡託著一個寶葫蘆,笑眯眯的臉出現在這個愁雲慘霧的明府,讓人直接想一巴掌打掉他的笑,他看到明厚載,笑道:「傷心了?」
明厚載直覺覺得他能讓褒若復活,一把抓住他的手:「幫我,讓她復活,你要什麼都給你!我的錢,我的命!」
「唉呀,我是那種小人嗎?」那老頭竟然能在明厚載全力抓著他的手時,若無其事地反手拍拍他的肩:「這是天意,你要明白。」
「狗屁天意!我不管天意!讓她活過來!不然我就殺了我自己,變作厲鬼,上天入地也要把那個拆散我們的人抓出來!生噬入腹!她若死了,我要攪得天地不得安寧!我要翻起濤天大浪,把一切都淹沒!讓所有人給她陪葬!我要點起漫天大火,把所有的神廟都燒光!讓那些端坐在神廟不理事的狗屁神仙全失了供奉!」明厚載披頭散髮,一指指天,語氣間殺意騰騰,妄氣漸生,雙眉間一股氣開始漫延,像蛇一樣探出頭來,像要吞噬獵物的蛇!
沒有人看得見那黑氣,但是老頭卻看得清清楚楚,眼疾手快,一手打在他目間的天眼上,勉強彌合他的殺氣,安撫道:「也不是沒有辦法,你且安靜聽我說。」
「說!」明厚載盯著他的眼睛。
「她的前世是月老身邊的一個小女徒,動了凡心下界受煉幾生幾世,便以煉去的凡心,這一生,她本當嫁給雲渡,然後雲渡出事遠走他鄉,她便一個人獨守空閨,是孤獨終老的命,但由於出了點問題--」由於他的愛徒之心:「她的命格已經改了,她原先的丈夫,也就是雲渡因為你而當不成她的夫君,更兼之在你的介入下,被逼離開她,而你卻成為她的丈夫,所以,就必須得受一番「煉命」,才能有足夠的硬命來承受將來的福氣,煉命必得先熬過兩大劫,前一個略小些,她已經在你的努力下熬過來了,眼下就是她的最大一劫了,若這個劫過了,從此平安富貴不可言,若是沒有熬過,唉!」
那就辜負了他一番愛徒心意,只盼褒若能熬過來。
「怎麼讓她熬過大劫?」
「那得要你一半壽命,你可願意!」
「馬上給你!」
「好--你去把「三心二意」找來交給我,我之煉成「一心一意」,用你的命給她續上一半,再加上一心一意的配合,她的魂魄便可歸位了。」
「真的!」明厚載激動地揪緊月老的衣服:「什麼叫三心二意,你說!我馬上去辦!」
「也不難,她原本的丈夫雲渡,她的兄長肅曠,還有你,這便是三心了;二意便是她的原父母,也就是親生父母,只要找齊五個人,我便能施法為她續命,重改生死簿,點亮天命燈。」月老望著床上冰涼的褒若,若有所思。
三心二意,世間男女皆易犯的錯誤,愛上這個,又看上那個,棄了舊愛,尋覓新愛,最後總是遺恨終生,嘆氣當初那個是最好。
「只是她的孃親與兄長都在李國,不知來得及嗎?」明厚載望了眼褒若:「我怕褒兒……」
他要先保證褒若的身體不會有絲毫腐壞,月老看出他的擔心道:「你放心,我來看守魂舍,魂舍不會壞的。」
飛鴿傳書,一封傳到李國邊境明海樓分部,輾轉交到肅曠手中,一封直接送到常佳手中,不用兩個月常佳跟肅曠便能趕到,雲渡不知在李國還是在中漢,萬晴樓馬上開始搜尋務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他找出來。
至於將軍那邊,他既是無褒若送來這麼多的賀禮,想必心中早就明鏡似地知道褒若的直身份,現在褒若的復活,幾乎只是時間問題。
飛鴿傳出去了,透過一級級鴿站,順利到了李國,接到信時,常佳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上面寫著:「褒若病危,速來!必來!初初!」
幾乎於此同時,邊境的肅曠也收到了同樣的資訊,但是他卻走不了,因為將不告而私離守境,是砍頭之罪!於是一封假書旺上將軍,將軍上覆朝廷,馬上待到朝廷批初(這還虧得凌王干涉,要是一般請假公文,至少得在吏部堆積如山的公文中,拖上半個月才能輪到回覆),也已經過了半個月,凌王此時也已經告假喬裝往中漢,肅曠揮鞭策馬趕上已經走到半道的凌王與常佳,一家三人這才會合日夜兼程往中漢國趕來。
鬼影,雖人如鬼,卻時時惦記著那個女孩,於是褒若出事不久,他的手下便已經查覺明府不對勁,不幾日便通知了已經身在中漢國的雲渡,鬼影便自己出現在萬晴門眼中,早於凌王一行人半個月就到了明府。
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