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說:“是啊!他……他……”
拼命三郎呵呵笑,向許姑娘笑道:“姑娘蘭心惠質,果然不愧稱清官之女。剛才在大廳賊人環伺之下,勇敢地為父請命,冷靜從容挑起賊人火併,膽識與勇氣,委實令人心折。一個深閨弱質能有此膽氣,姑娘,你值得驕傲。”
許姑娘盈盈下拜,顫聲道:“謝謝恩公誇獎,賤妾其時已別無抉擇,不得不情急智生妄圖饒幸。如無恩公援手,許戚兩家將生痛銜哀,死亦含恨九泉。賤妾銘感至衷,願來生犬馬以報。現今身在賊巢,生死難料,祈求恩公再施援手,賤妾死不足惜,惟願恩公拯救家父母與戚伯伯脫身,賤妾……”
拼命三郎避在一旁,舉手虛引,苦笑道:“姑娘請起,在下當設法出困就是。”
小後生走近拼命三郎,笑道:“宋頭領,我相信你不是兇悍惡毒的水賊。我叫戚蛟,十二歲了。你能幫我到對岸去找船麼?”
拼命三郎呵呵笑,說:“小兄弟,在下可從東海泅水至蓬萊,只要有水喝,泡上十天半月也死不了,可與蛟龍爭短長。但在這座百十畝大的荷池中,卻寸步難移。”
“什麼?你說……”
“這是一座泥淖,浮泥深有兩丈餘,水深不及足,小兄弟,你是不是泥鰍?我不信你的水性比我好。”
“什麼?這是兩三丈深的泥淖?”戚武師驚問。
眾人面面相覷,絕望的神色爬上了臉面。
拼命三郎點點頭,說:“不錯,已有兩名莊丁被打下,只一眨眼間便遭沒頂之厄。我這位魯莽的船伕,也差點兒嗚呼哀哉。”
“那……我們不是等死了麼?”許推官喪氣地說。
拼命三郎的目光在四處轉,笑道:“這座水閣是木造的,咱們死不了。”
“頭領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戚蚊興奮地說。
“小兄弟,你明白什麼?”
“拆下木板,丟下水面鋪路。”
“不錯,拆下木板,但不是鋪路。記得在下早年遊歷徐州以西黃河兩岸,該地的人在兩岸淤泥中行走,用的便是滑板,用篙撐著走。只要我們能出去兩個人,趕走了賊人,便可設法出困了。”
小戚蛟鼓掌大樂,興高采烈地說:“頭領大叔,算我一份,我跟你走。”
“先不用忙,咱們四處找找看,有沒有食物支援一兩天?”
“你不打算立即離開?”
“等賊人們聚齊,一網打盡豈不甚好?”拼命三郎笑答,向內廳走去。
許姑娘向乃父一笑,說:“爹,你老人家仍然相信他是宋水賊?”
“他不是承認了麼?”許推官反問。
戚姑娘有點恍然地說:“蓉姐姐,讓我們想想,在他擊殺妖道之後,不是……”
“有人前來稟報,說蘆灣中發現一艘船,船上有九個人被綁……”許姑娘介面。
“對,其中一人自稱是拼命三郎……”
“他才突然動手救我們的。”
“可知他不是拼命三郎了。”
戚武師淡淡一笑,說:“要知他的底細,可問他的三位同伴。”
小戚蛟人小鬼大,走近唉聲嘆氣的三名手下,笑嘻嘻地說:“諸位大叔,瞧你們嚇得腳軟手抖,不像是水賊亡命嘛!”
渾身泥汙的手下齜牙咧嘴,哼了一聲說:“見鬼!你才是水賊。”
“咦!那你是……”
“那位姓柏的公子爺,在鎮江租了小可的船,說好了到蘇州,管吃管喝八兩銀子一天,外加二兩賞銀,小的是清清白白的人。”
“他姓柏?不叫拼命三郎?”
“見鬼!在呂城鎮,我們的船就在你們的左鄰,那位小兄弟逃上我們的船,那時只有柏公子在船上。你們比我們後走,但我們卻跟在你們後面。你們的船遇劫,我們不敢停靠奔牛鎮碼頭,卻駛入孟瀆河藏匿。柏公子搶了拼命三郎的船,答應賞我們一百兩銀子,要我們假冒水賊做他的手下,硬著頭皮闖來。我們怕得要死,這一百兩銀子真不好賺。早知要打要殺,一萬兩銀子我也不幹。”
戚姑娘突然醒悟地叫:“咦!他是那位坐在船頭點塵不驚的青年人,但……但他的相貌……”
內廳裡出來了假拼命三郎,端了一大盤食物,有酒有肉,笑道:“小小的易容術,不必大驚小怪。後面有廚,妙極了,酒都是現成的。”
戚武師站起長揖到地,笑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恕罪罪,這麼說來,追魂客芮嵩襲擊小犬的金針無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