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漢傲然在瞪了張老大一眼,冷冷一笑。
張老大也回瞪了四人一眼,臉上無光地向二弟舉手一揮,下船匆匆走了。碼頭上人群徐散,可知那位三爺在本地頗有來頭。
青山的目光,落在右鄰的官船上。他看到艙簾拉開了一條縫,有一雙清澈靈秀的大眼睛,躲在簾後向這一面注視。
四大漢將少年人提起,為首的大漢狠狠地踢了少年人一腳,罵道:“該死的東西!要不是押著你走路,大爺就先打斷你的狗腿。”
少年人不但掙扎,還咬牙齒切地怒叫:“你們這群狗東西!臭奴才的奴才,助紂為虐……”
“啪啪啪啪!”大漢狠狠地給了少年人四耳光,打得少年人口中血出,“砰”一聲仰面便倒,然後兇睛一瞪,怒罵道:“小王八!你再罵罵看?大爺不將你的門牙全部打落,就不姓王。”
少年人不怕,挺坐而起罵道:“你這賊王八,你本來就不姓王,而是太湖的水賊汪海……”
話未完,大漢已一把就扣住少年人的咽喉……
緊要關頭,右鄰的官船艙門倏開,鑽出一位國字臉膛,三綹長髯拂胸的中年輕袍人,喝道:“住手!姓汪的小賊,你敢又行兇?”
汪海大驚,突然跳上碼頭,喝聲“扯活!”如飛而逃。
另三名大漢也大駭,丟下少年人也溜之大吉。
中年人身形好快,突然飛躍而下,手一伸,便抓住了逃得最慢的一名大漢。
其餘兩人往人叢中一鑽,兔子般逃掉了。
大漢左肩被扣,本能地大喝一聲,扭身右肘後攻,反應居然十分迅捷。
可惜雙方的藝業相差太遠,右肘剛剛攻出,便被中年人左手扣住了曲池穴,向下一掀,乖乖坐倒。
就在這時,艙窗有焦急的嬌嫩嗓音叫道:“小心身後……”
同一瞬間,中年人丟手後退。
晚了半步,寒星一閃,貫入中年人左上臂。
也在同一瞬間,艙門飛出一名十一二歲小後生,手中的短劍閃閃生光,向人叢中飛撲。
人叢一陣騷亂,一名青衣中年人悄然溜走。
“你走得了?惡賊……”小後生怒叫,疾衝而上。
青衣中年人左手向後一揚,又一顆寒星幻化一道灰芒,射向小後生的小腹,相距丈餘,太快了,小後生萬難躲過。
柏青山坐在船頭,碼頭僅比船頭低五尺上下,形勢危急,他不得不出手了,掌心暗藏的三顆黃豆,以肉眼難辨的奇速射出,相距也在丈外,一閃即逝,只飛出兩顆,另一顆留待後用。
“得”一聲輕響,寒星突然斜飛,是枚三寸長的銀針,一看便知是淬毒暗器。
小後生看到了針影,但衝勢難止,無法迴避,大驚之下,眼睜睜等死,急急止步,叫出一聲“糟!”
並不糟,淬毒銀針向外側飛飄,“叮”一聲輕響,跌在一名看熱鬧的人腳下。
黃豆向側滾,太小了,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同一剎那,“嘭”一聲大響,青衣中年人向前一僕,跌了個大狗爬,左肩背的膏肓穴被黃豆射入,豈能不倒?
小後生驚出了一身冷汗,莫名其妙,但見中年人仆倒,立即神魂入竅,急衝而上,劍把向青衣中年人的後枕骨就是一下。中年人腦袋往下一耷,立刻昏厥了過去。
船上搶下五六名船伕,七手八腳搶到。
長髯中年人右手抓緊左臂上方,臉色泛青,但仍可支援,向船伕們叫:“將人帶上船,交給大人送交官府法辦。”
船伕們抬了兩個俘虜登船,小後生奔向長髯人,急聲問道:“爹怎樣了?”
長髯人登船,鎮定地說:“找那傢伙要解藥,捱了一針。”
“好像是……”
“針有奇毒,不要緊。去把那位少年人解開,帶到船上來。”
艙面上,出現另一位穿紫花長袍的中年人,揹著手,劍眉入鬢,流露著雍容華貴的氣質,泰然地說:“戚師傅,趕快上來裹傷。船家,開船,速返府擒賊。”
戚師傅用巾絞住了手臂,登船說:“大人何不到鎮江再說?交給鎮江府……”
“不必了,公文往返費時,而且鎮江府辦不了太湖賊,同樣會解送蘇、常二府的。立即啟航。”
“是,這就走。”
小後生已將少年人接過船去了。柏青山的三名船伕,恰好及時趕回。
柏青山若無其事地整衣而起,向船伕說:“船家,剛才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