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口先出去再說。
千手蒼猿並不隨著對方轉換方向,屹立原處像個石人,視若未見不理不睬。
紀少堡主逐漸繞近廳口,終於到了千手蒼猿身後。
千手蒼猿分毫不動,甚至眼神也未離開原位,以背授敵,毫不在乎。
紀少堡主到了廳口,懼意全消,看外面廣場中鬼影俱無,不由膽氣一壯,怒火漸去,頓忘利害,盯著千手蒼猿的背影,忖道:“如果我躍上給他一劍穿心,顯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我為何輕易放過這大好機會?”
想到就做,猛地一躍而上,無聲無息地飛騰搏擊,招發“天龍行雨”,凌空撲下,灑出千顆寒星,用上了天魔神劍十二真訣的殺著偷襲,行雷霆一擊,志在必得,不管對方往何處閃避,皆難逃出他撒下的重重劍網。
千手蒼猿身形突然下挫,像是突然縮小了兩倍,像是個不足兩尺高的侏儒,也像是一堆泡沫突然融化,只剩下了一小堆泡沫繼續萎縮。
紀少堡主大駭,殺著落空,劍夠不上部位,人從對方的上空越過,毫無阻滯。
他在丈外落地,火速轉身,又是一驚。
千手蒼猿仍站在原地絲紋不動,仍是那陰陽怪氣點塵不驚的神情,似乎剛才並未發生任何事只有那隻火眼金睛是唯一可動的器官,眨動著注視著他。
太糟了!又回到原處啦!
他抽口涼氣,重施故技向左繞走。
千手蒼猿這次不再置之不理了,冷冷一笑道:“你不要走了。”
紀少堡主怎敢不走?哼了一聲繼續繞至左側方,徐徐移向廳口。
一擊失敗,他確是有點心怯。
千手蒼猿並未回頭,冷冷地說:“你還有機會。”
紀少堡主打一冷戰,說:“紀家堡的人,已潛伏在莊四周,你千手蒼猿是橫行大江上下的大盜,潛身在此必有苦衷,何不隨在下離開此地,重震聲威另立門戶。”
“你真要走,我給你三聲數送行。”千手蒼猿仍用他那陰厲的嗓音說。
紀少堡主仍不死心,說:“前輩如想另創局面,紀家堡將全力相助……”
“現在,我計數,一!”
“二!”
紀少堡主撒腿便跑。
“三!”千手蒼猿叫。
聲落,人並未轉身,但見滿天電芒急閃,三四十件暗器齊飛,其中包括了刀、箭、彈、針、鏢、刺……
廳頂的承塵突然“嘭”一聲大震,破了一個大孔,人影飛墜,接著狂風大作,罡氣迸射。
是一個灰袍老者,擊破承塵向一降,一雙大袖疾揮,人如怒鷹下搏,袖風發如怒濤,勁風如山嶽下壓。
暗器向下急墜,被袖風所擊落。
同一瞬間,門外衝出一個黑影,截住了剛奔出門外的紀少堡主。
同一剎那,千手蒼猿轉過身來,第二陣暗器以更為威猛更為霸道的聲勢,猛烈襲擊尚未著地的灰袍人。
另一個人影從內廳門射出,猛撲灰袍人,勢如電光石火,一閃即至。
變化太快,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嘭”一聲響,紀少堡主被黑影一記出其不意的劈空掌所擊倒,飛墜階下,被黑影跟上一腳踏住了。
“哎……”千手蒼猿驚叫,扭頭狂奔。右脅下,被回頭反奔的一把飛刀貫入,受傷不輕。
從內廳門撲出的人影,已貼近灰袍人的身右,一聲冷笑,就指便點,指距灰袍人尚有兩尺,這一指似乎夠不上部位。
灰袍人卻沉身一震,雙手下垂,身形一晃,幾乎栽倒,駭然叫:“天罡指!你……你是魔指太歲魚隱泉……”
魔指太歲魚隱泉,是個年約花甲,髮如飛蓬,三角眼鷹鉤鼻,相貌奇醜陰沉沉的人,向左閃開冷笑道:“你陰山人魅也有這一天。”
陰山人魅一聲厲嘯,揮袖撲上。
魔指太歲向左再閃,天罡指再次點出。
可是,陰山人魅這次撲上是以進為退,在指風襲到前,已飛退而走,身形一閃便已出了廳門了。
門外,紀少堡主已被人擒走了。
陰山人魅不走莊門,反而竄入一座大樓下,三閃兩竄便形影俱杳。
莊中大亂,開始大索陰山人魅,可是白費勁,這人竟然形影俱消,不知躲到何處去了。
大廳中,首腦們重新聚集。
王飛虎少場主嗓門特大,大聲道:“這姓紀的畜生欺人太甚,非活埋了他不可,人交給我,我親手埋葬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