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厥了兩次。好不容易止住哀聲,痛心疾首地將近來的變故,以及這三天來的惡夢一一說了。
費心蘭病體尚未痊癒,只氣得嬌軀發抖,臉色泛青。
柏青山倒還沉得住氣,加以溫和勸解,出堂先打發轎伕回程,在大廳審問馮大爺一群爪牙。
小琴小劍兩婢早就對江懷忠懷有成見,她兩人負責上刑,這一群痞棍無賴,哪還會好受?馮大爺一概否認他的罪行,一口咬定皆是江懷忠自作自受,自願押屋賣妻,他只是情面難卻成全對方而已。
江懷忠已是嚇破膽的人,怎敢否認自己的罪行,將受迫被騙的經過一一說了。
柏青山不動聲色,先安頓好了一切,然後親自跑一趟府城。本來,他不是執法人,原想將這群惡賊交給官府處治。但經他在府城半天的打聽,知道馮大海在府城的勢力情形,立即打消了交給官府治罪的念頭。
撇開馮大爺交官府橫行不法的事實不談,這場官司打不得。馮大爺有人證物證,證明江懷忠押屋賣妻皆出於自願。而江懷忠的自辯,於法站不住腳。而且牽涉費心蘭姐妹,要她們拋頭露面上公堂,後果堪慮。不論是否能獲得公平的審判,後果皆極為嚴重,根本不必打官司。
返回心園,他與心蘭主婢有一番商量。
心園內房屋甚多,大戶人家有三五處秘密地窟平常得很,馮大爺與江懷忠十八個人,被放入地窟不見天日。
一天中,有三批人前來詢問馮大爺的下落。柏青山出面擋駕,一問三不知,聲稱從未聽說過馮大爺其人。
他自稱是費家的親戚,是心蘭姐妹的表哥,入村找到里正,出重金招請人整修庭園。僅一個下午,全村的男女幾乎全來了,心園立即神奇地恢復了原來面目,氣像一新,不再是庭院荒蕪的破落戶了。
曾經有一批人想強行進入找馮大爺,但看到園內人太多,不得不見機溜走。
他請來了五名村婦與三位村姑,負責內堂諸位姑娘的起居飲食。再請四名村中老實健壯的長工照管門戶,內外有一個大男人,那是完全不同的。
入暮時分,他穿了一襲青袍,外披玄狐裘,出現在南湖跨塘橋碼頭,找到一名船伕,塞一錠銀子在對方手中,笑道:“兄臺,勞駕指引,在下想到小桃紅的船上歇歇。”
船伕一看是十兩銀錠,眼都直了,恭順地說:“公子爺,請隨小的來。”
上了船,船伕說:“小桃紅的船,在對岸一處湖灣,今晚恐怕她已有了客人,但公子爺慕名往訪,小坐片刻諒亦無妨。”
有錢可使鬼推磨,船伕貪重賞,將他帶至對岸的河灣,在灣底的一艘蕩湖船旁插篙,蕩湖船一看便知,前艙高而寬敞,像是樓,所以也叫樓船,是專為遊湖而制的花船,前艙面有布篷遮陽可自由張撤,一看便知。
艙內有燈光,傳出隱隱笑語鶯聲,後艙面有一名僕婦,照管著艙面,亮聲叫:“靠遠些麼不懂規矩?”
柏青山要船伕稍候,他自己越船而過。
“咦!你這人怎麼敢亂闖?”僕婦大叫,沿船舷奔出艙面。
柏青山先不願造次,將一錠銀子遞過,低聲道:“大嫂,小生有請桃紅妹出艙一見,感謝不盡,一錠銀子暗示敬意。”
老鴇婆見銀眼開,接過銀子低聲笑道:“你等一等,姑娘艙內有客,老身去喚她出來。”
不久,老鴇婆帶了小桃紅出艙,掩上艙門低聲道:“有何體己話不妨多說,裡面有你兩位姐妹招呼,不妨事。”
小桃紅低聲應喏,嫋嫋娜娜地向柏青山走來,媚聲問:“是哪一位公子爺哪?怎麼這時才來呀?”
柏青山頷首招呼,笑道:“小生姓趙名錢。姑娘就是桃紅姑娘嗎?”
“奴家正是桃紅,公子爺……”
“姑娘,大事不好。”柏青山低聲說。
“咦!什麼不好?”
“三天前橋頭,姑娘與馮大爺定下的美人局事敗了。”
“咦!你是……”
“費家已向衙門告發,知縣大人已發籤四處捉人。小生是馮大爺派來通風報信的,姑娘必須及早躲避……”
“哎呀!這……馮大爺的事與我無關,也不是我引誘江爺上船的,我……”
“你總算是得了好處吧?”
“天知道,說這種話不怕遭雷打火燒……”
“你如果不想打官司,就得趕快跟我走,馮大爺已準備了去處,要我帶你藏起來暫時避避風頭。”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