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便不可收拾了。今晚也許我不能回來,你們早些歇息不必等我,再見。”
他說走便走,三兩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白龍潭的西南,運河兩岸樹林密佈,右岸的密林前,八名黑衣人席地而坐。已經是三更初時分,皓月當空,萬里無雲,可看出人的輪廓與臉型。上首坐的是紫雲莊主,以及一位花甲老人,與一名年約半百的高大漢子,另五人是紫雲莊的爪牙,全是可派用場的高手。
紫雲莊主輕咳了兩聲,說:“雷兄,依兄弟之見,目下咱們人手不夠,還是放過那小畜生,等他離開嘉興,沒有海盜助他,再殺他並未為晚。”
花甲老人雷兄安坐不動,不置可否地道:“兄弟尊重範兄的意見,去否悉從尊便,反正以咱們的交情來說,只要範兄招呼一聲,水裡火裡,兄弟走上一遭,小事一件。”
中年漢子卻哼了一聲,道:“範兄,你請咱們前來助拳,卻臨事打退堂鼓,未免令人氣短。”
“魯老弟,不是兄弟打退堂鼓,而是敵勢過強,不得不慎重其事。”紫雲莊主無可奈何地說,嘆口氣又道:“那姓柏的說好要前來助拳,恐怕加上他也無法穩操勝算。風險太大,何況他與兄弟有過節,是否肯前來仍在未定之天。”
魯老弟哼了一聲,冷冷地道:“我知道,範兄年事已高,已沒有當年的英風豪氣,深思熟慮畏首畏尾,確是不能怪你,上了年紀的人,大多是這樣的,那些海盜只是些烏合之眾,紀少堡主一個紈絝子弟貪生怕死,範兄竟然被他們嚇住,豈不可怪?算了吧,既然範兄不願冒險,兄弟該回去了。”
“魯老弟先別生氣,既來之則安之,咱們從長計議。”紫雲莊主陪笑道。
魯老弟重重地哼了一聲道:“範兄,這件事沒有什麼可計議的,要動手,就殺他個落花流水,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不動手那就散夥。”
一名爪牙也道:“莊主明鑑,那小畜生膽敢乘莊主受傷而落井下石,無故追殺不捨,殺了咱們六位弟兄,此仇不報,豈不令弟兄們洩氣?”
打鐵趁熱,魯老弟立即介面道:“範兄,這件事已足令貴莊的弟兄氣憤難平,再加上江家你老兄不戰而走,這些事日後傳出江湖,紫雲莊豈不聲譽掃地嗎?”
這把火燒得夠旺,紫雲莊主果然憤火中燒,武林朋友對名之一字,看得比利更重三分,有關聲譽威信的事,是不甘馬虎了事的,紫雲莊主一掌拍在大腿上,沉聲道:“那就走。”
“等一等,姓柏的該來了。”
黑影突從北面的草叢中升起,柏青山的語音傳到:“範莊主,紀少堡主的船隊,不會在今晚經過此地了。”
眾人一驚,八名高手坐在此地,竟然被人接近至三丈內毫無所覺,怎能不驚?紫雲莊主挺身站起,問道:“是柏兄嗎?請過來坐。”
“不必了,紀少堡主已派人另請高手,因此船可能在明早巳牌左右方能經過此地,大白天不易攔截他們啦!”
“他目下藏身在何處?”
“仍在江家,那些海盜其實不是什麼騰蛟先鋒隊,而是幾名海盜與嘉興的小痞棍,稀鬆平常的烏合之眾,一趕即散。他們在江家不走,在下不能助你一臂之力了。”
雷兄徐徐站起,冷冷地說:“閣下,何不過來說話?這樣說話豈不太沒禮貌,沒將咱們這些人看在眼中嗎?”
柏青山不走近,也冷冷地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還不能坦然面面相對坐談。”
“你知道老夫是誰?”
“不知道,請教?”
“老夫獨眼喪門雷鳴。”
“少見少見。”他一語雙關地說。
獨眼喪門勃然大怒,厲聲道:“小子無禮,老夫要教訓你。”
聲落,飛縱而上。
柏青山飛退三丈,大笑道:“留些勁,少陪。”
等獨眼喪門再次縱起,他已一閃不見。
“柏老弟,你不能走。”紫雲莊主大叫。
可是,他已經形影俱杳。魯老弟冷笑一聲道:“沒有這狂小子幫忙,咱們同樣能將事情辦好,走,去南湖江家,恰好可趕上四更天,殺他個措手不及。”
四更天正之間,五艘船悄然在鴛鴦湖的西南角靠岸,紫雲莊主的人已傾巢而至,人數有六十餘名之多。
紀少堡主因失去柏青山相助,不敢帶了一些派不上用場的人去冒險劫貢船,連夜派人去催朋友前來相助,自己帶了所有的爪牙在江家住宿一宵,料想紫雲莊主不會再來,也認為柏青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