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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是尷尬地喊:“阿姨,哦,伯母。”

“坐、坐。”陳婉舅媽石化般,見豆丁被陌生人抱著下意識地就要伸手去接,突然醒覺過來,“你是去年來我們家找我們小婉那個,我說了小婉不在還想往裡屋衝的那個!”說著又張大嘴,目光在驚醒了的豆丁和秦昊臉上游移,“是豆丁爸爸?老鞏老鞏!”

陳婉站在廚房門口,恨不能把時鐘撥回今早重新開始。舅媽滿臉驚異,嘴巴張得能吞下個核桃;秦昊要坐不坐,半翹著屁股;惺忪睡眼的豆丁被兩人接來送往,張著嘴欲哭不哭的,看見她才終於哇一聲釋放出來。

她連忙上去把豆丁抱過來,邊哄邊說:“舅媽,是他、是豆丁爸爸。”

舅媽連聲哦哦中,舅舅從廚房探個頭出來,“擺桌子吃飯,到點該回店裡了。”

秦昊剛坐下又立馬站起來,四處望望找餐桌。只見陳婉舅媽進去裡屋搬了個摺疊桌出來,陳婉勸說:“舅媽,沒外人,就在茶几上吃一樣的。”

“那不行,第一次進門。你也是,怎麼不事先通知下?”舅媽望向秦昊,笑得眉眼彎彎地說:“小秦,是姓秦對不對?別客氣,當自己家一樣,對了,連茶也沒有沏。”

秦昊諾諾應是,對陳婉舅媽的熱情有些出乎意料,和他爸媽春節來時的待遇太迥異了。他不明所以之下,更是手足失措。惶恐難安地想表現一下卻沒發現椅子在哪裡,只得悄聲問陳婉。

陳婉邊哄著豆丁,邊從裡面拿了幾張摞在一起的塑膠凳出來,朝他努怒嘴,“拆開來就行了。幫忙拿個餅乾,豆丁的磨牙餅,在電視櫃下面。”

陳婉舅媽手上端著茶,站在廚房門前望著他們一家三口,失神而笑。昨天聽說豆丁的太爺爺找了來,又知道豆丁爸爸身體不好,一晚上沒怎麼闔眼。夜裡嘆氣和小婉舅舅說:“本來我心裡總以為豆丁他爸爸沒什麼責任心,不是個東西,連他家裡人一起全恨上了。可如果是有病,老鞏,你說會不會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嘆完又嘆,“真有病的話……我們家小婉和豆丁還真是命苦。”

小婉舅舅一直假寐不答,她心裡敞亮,多半和她一樣的心思,對豆丁爸爸既恨又有點期望,既希望內有隱情導致始亂終棄,又怕真有大病害他們母子受罪。

“站門口做什麼呢,端菜拿碗。”鞏自強喜怒難辨。“裡面有我給豆丁磨的淮山米糊,一起拿出來。”

坐下時鞏自強朝秦昊抬抬眼眉,“吃飯。”

秦昊誠惶誠恐,拿了筷子喊了聲“伯父伯母,吃飯。”又低聲問陳婉,“要不要我來?”

“不用了,”陳婉一手抱豆丁坐在腿上,一手拿著小勺子慢慢吹涼了往豆丁嘴裡喂。偷瞥一眼舅舅的面色,不敢多說。

一頓飯氣氛低迷,只有豆丁吃米糊的扁嘴聲和不滿意的咿唔,秦昊食不知味。豆丁對他來說是天使般的存在,他第一次看見小傢伙變身小魔鬼的模樣,想及十多個月來她獨自承受的,愧疚無顏。陳婉欠身拿紙巾時,他先她一步拿到遞給她。“我來抱,你吃兩口。”

“我行,由著他坐腿上玩就是了。”陳婉抬頭時,對上舅媽的笑眼,臉上一熱,裝作拿筷子避開。

“我來抱,豆丁,舅奶奶抱你去陽臺玩。”舅媽放下碗,對著豆丁拍拍手。又朝向秦昊微笑說:“小秦,你也沒吃兩口。別客氣,就當自己家。”

“聽你爺爺說,身體不太好?”鞏自強終於發話。

秦昊立時把才端起來的碗又重新放下,心裡對爺爺哀怨地翻了一百零一遍個白眼,保持正襟危坐說:“只是酒稍微喝多了些,肝功能有點小毛病。伯父,我已經在戒酒了。”

鞏自強點點頭再沒說話。

飯後陳婉進去洗碗時,秦昊把桌子收了,打著幫忙的旗號進去悄聲問:“就這樣了?”

陳婉乜他一眼,“那你想怎麼樣?揍你一頓才算爽利?我們家擀麵棍就在門後面,你自己去看看有多粗。”

他倏然從門後收回目光,呲牙說:“就這樣好。你舅舅很和善,比我想的要和善的多。”打蛇隨棍上地又問:“那我以後是不是能經常上來看看你看看豆丁了?”

陳婉擰上水龍頭,轉身把碗放進櫃裡。看不見她的表情,他微微失落。

晚上他對著豆丁的兩張滿月照發呆時,陳婉的舅舅舅媽也沒睡著。

“我說,那孩子不錯,人長得周正不說,還是個會心疼人的。一頓飯眼睛就在他們母子身上,沒移過地方,看他眼神就知道是疼人的。”

“還要再觀察。”鞏自強閉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