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親自來請,告知今日皇上在宮中大擺慶功宴,邀將軍與夫人一道進宮赴宴。
柳嬤嬤在外頭只回了王安,會好好的為夫人梳洗打扮,準備入宮,王安這才去了外頭,囑咐人備車套馬。
柳嬤嬤帶著素心與素歌進來時,沈輕舞已經坐起了身,素歌自黃花梨雕百子圖五斗櫃中取了一件丁香色灑金月白底子並蒂蓮花紋花素菱對襟宮裝長裙,綰起的長髮繞成了一個靈蛇髻,髮髻之間,一對金累絲蝙蝠紋鑲紅寶石垂珠步搖,大方不失體面,淡抹胭脂,金瓜菱葫蘆形耳鐺垂於渾圓如玉的小巧耳垂之上,越發顯得嬌貴可言。精緻的五官,除卻有著孕期不可避免的水腫外,旁的無可挑剔。
待裝扮好一切後,廚房早把溫熱備至好的早點送了上來,按著沈輕舞昨夜的吩咐,一碗新磨的豆漿,一屜灌湯包,外加一份鮮蝦餃,對了胃口的早點,沈輕舞用的極為歡喜。
進宮,她是願意的,本來她早想尋個理由進宮問問自己姐姐關於她想和離的意見,正巧,今兒個便有了這機會,只是這話她並不能夠與柳嬤嬤說,如今臉上也只能裝作面無表情毫無喜色的模樣。
直等到巳時一刻,王安再一次的來請沈輕舞時,沈輕舞才扶著柳嬤嬤的手出了門,長裙曳地,由著素歌素心小心的託捧著,未免其踩住了裙襬滑了腳,此時此刻的沈輕舞,像極了天之嬌女,款款而行,環佩伶仃,無比高雅與動人。
王安備了一輛七香車,與一輛青布帷幔所罩的小馬車,七香車自然是供沈輕舞而坐,柳嬤嬤與素歌素心自然是坐在後頭的小馬車上,沈輕舞還在好奇,怎麼不見某位大爺時,在踏上七香車的那一刻,發現,這位大爺,早已經老僧入定般的坐在了七香車內的軟坐之上,雙目微閉。
一身寶石藍彈磨祥雲紋蘇繡錦衣長袍,玉帶束腰,兩側配以周身透亮圓潤的兩塊雲紋玉佩,玄色的草花紋香囊,玉冠束髮,常年風吹日曬略帶滄桑的臉頰之上,還有著略顯清晰的一條疤痕,在眼角,若睜開眼未必能夠看到。
沈輕舞抿了抿,只在心中腹誹,這樣的男人,就算換上了一整套的錦衣華服,還是能夠聞到那一股的人渣味。
沒好氣的,沈輕舞只攏了攏長裙,靠這邊兒的坐在了七香車的左手邊,雙手託腹,對車中的男人只作不見。
在沈輕舞上車之後,顧靖風的眼睛便已經睜開,王安合上七香車門的那一刻,顧靖風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挪了位置,一下就坐在了沈輕舞的旁邊,沈輕舞剛要驚聲大叫“做什麼……”時,一直粗糙帶繭的手,已經捂住了她的唇瓣,不讓她發出一點的聲響。
沈輕舞驚懼,只道這男人會不會瘋了,在車上直接掐絲她們母子時,顧靖風已經貼在了她的耳畔,用著兩人僅能夠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
“那海棠是大漠尉遲吾身邊派來的細作,我將計就計把她帶回,並非有意的疏遠於你。”一句話,沈輕舞嚇得瞪大的眼睛,越發的滾圓,像是吞了一隻青蟲在嘴中,她轉頭,只皺著眉不敢相信的看著顧靖風。
刀刻般稜角分明的臉龐,斜飛英挺的劍眉,銳利深沉的眼眸,她用著眼神對其示意想要知道真假,顧靖風只點了點頭,再一次貼近她的耳邊道“我們成親五年,再怎麼樣,你也要相信我的人品。
我知你這次入宮一定會與皇后娘娘提出想與我和離一事,這其中的細節若有機會我會詳細盡數的告知於你,可輕舞,你要相信,我並非薄情薄義之人,我在邊關時,日日都在想著你與腹中孩子,你十七歲便嫁給了我,跟著我並未享受過一天夫妻相攜,描眉畫鬢的好日子,我怎麼忍心負你!”
尚被捂著嘴的沈輕舞被顧靖風緊緊的攬在懷中,他輕薄尚帶著一絲的暖意的氣息拂過臉畔,讓她感覺著有些不適,那微小清晰的語調,在她的耳邊一直縈繞,卻不能消化。
“我不敢負你,你別帶著孩子離開我,等我把尉遲吾的人頭帶回來的那一日,我會親自取了海棠的命,以洩你這段時間所受的委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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