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氏還是以貴妃之禮下葬,只是葬禮簡單,不禁讓人唏噓,雲家的一夜之間傾覆給朝堂之上帶來極大的震動,而更要緊的是,晉王謀逆,與大漠尉遲吾聯手,逃出京城,現下宋志帶著人正極力搜捕,若不能趕在他們逃到漠南時,將他們緝拿的話,那麼朝廷這一戰避無可避。
宋至從未對戰過尉遲吾,顧靖風身死,那些心懷鬼胎的人,現下,又在做著另外一番的思量,皇帝對於顧靖風的假死一直在做隱瞞,為的就是揪出餘下黨徒,那些隱藏極深之人。
宋至在追捕晉王與尉遲吾的一路上,遭遇重重阻攔,顯然是有人在背後幫襯著他們,不管那個人是誰,若知道顧靖風未死,那麼他還是會藏起來,倒不如,現下吃些虧,求後報!
顧靖風出發的那一日,天空聚集了一陣的烏雲,不多會電閃雷鳴便是一陣滂沱大雨,串串珠簾自天上下,豆大的雨點一陣一陣打落在地,撿起水花無數,天空茫茫一片,伴著雷聲,像是天上傾倒下而下的銀河之水一般。
震耳欲聾的雷聲聽的人欣賞發顫,連帶著院子裡的兩顆松柏亦在狂風之下不住搖晃,被大雨澆淋的油紙傘下,沈輕舞的衣衫早已經溼透,額前的髮絲緊貼在自己的臉頰之上,身旁,顧靖風披著一身蓑衣,二人四目相對緊緊凝視。
“等我回來。”溼潤寬厚的手為沈輕舞撇去碎髮,輕聲說道。
“再敢騙我,我讓你家兒子跟隔壁老王姓!”沈輕舞堵著氣,嘟著嘴,委屈的說話,眼淚混著雨水,自眼眶之中落下,可她卻依舊固執的咬著唇,不想讓男人看見自己的傷心。
“我兒子一定姓顧,你只乖乖在家等我就好!”聽著自家小嬌妻賭氣童稚的話,顧靖風只抿著唇,最終在其額間落下一吻,隨後飛身上馬,雙腿夾著馬肚,策馬揚鞭,飛奔消失在這雨幕之中。
“小姐回去換身衣服吧,別淋了雨再受了涼氣,有了身子的人,最經不得一點的,為了小公子好,可一定要聽話才是。”看著站在雨幕之中怔怔發呆不曾離開的沈輕舞,素心與素歌只勸著她道。
沈輕舞望著這瓢潑大雨之下再看不到的身影,最終努了努嘴,長嘆了一聲之後,轉身回了院子。
關於顧靖風如何成了吳東的事沈輕舞大致的解釋了一遍,現下知道他真實身份的只有那一日的衛良與身邊的兩個丫頭,這次顧靖風帶人追堵尉遲吾,用的身份還是吳東,他的虎威將軍身份,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得以大白於天下。
“小姐其實用不著擔心,那個尉遲吾和將軍鬥了這麼多年,從來就沒見他贏過將軍,一直都是將軍凱旋,這次將軍也一定會沒事的。”坐在素心早已準備好的熱水之中,沈輕舞褪去了身上溼透的衣衫,耳畔,素歌寬慰著她道。
“若尉遲吾當真那麼容易對付,你家將軍也不會跟他纏鬥了那麼久,也不能把他繩之於法,那一天,我就應該直接把他殺了,一刀捅死了他,省的現在夜長夢多的,當真後悔!”
尉遲吾手下的精兵都是生於馬背之上的精壯漢子,個個都能以一敵百,所以這些年就算他手中兵馬沒有顧靖風來的多,可卻已經能夠與他顫抖多年,且若在大漠開戰,大漠地勢複雜,身邊沒有個熟悉地形的,一定吃虧,再和那些存著心思想要害人的餘孽一攪和,這一場仗,只會吃力,不會討好。
沈輕舞光是想著心中便已經百轉千腸,根本聽不進素心與素歌任何一點的勸說……
一場暴雨連下了四五日,成宿成宿下個不歇,整個京城成日的被浸在一片水汽之中,便是坐著都覺得好像身上是溼答答的。
直到第六日,大雨驟停,屋簷之下尚“滴答滴答”的掛著水珠在長廊之中,輕聲迴盪,沈輕舞撐著頭坐在窗邊,望著那掉落的水珠子擰著眉頭,外頭天已發亮,數日不見的日頭正照耀在天際之上灑落著刺目的光線,照的人心煩。
“皇上召夫人入宮,說有急事商議!”王安從外頭踩著還未揮發的水坑漸起許多水柱,匆匆的入門,隨後稟告道。
“可有說何事?”皇帝急召讓沈輕舞的心不禁的提上了兩分,怕是顧景風有事,王安搖頭,自己也不明,最近,未曾收到顧靖風所發出的訊息,想來該是無礙,皇帝這個時候,突然急召,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
見王安搖頭,沈輕舞都來不及換身衣衫,便急匆匆的上了宮內來接人的馬車,主僕三人直接朝著皇城而去。
馬車一路直接從宮門口便駛向了皇帝所在的太和殿,在見到皇帝的那一刻,沈輕舞未曾下跪,便急聲問道“表兄,是不是顧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