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裡的石榴花開在翠綠的枝葉之間,像是火紅的鈴鐺一串一串掛在半開的窗簷之上,紅的似火,如華麗的綢緞一般。
不遠處,烈日之下一身短打的顧靖風當真跪在那斷了的牌位上,神色肅穆的在那兒拿著手中的斧子把那木頭劈成方方正正的木板,隨後一點一點的在上面用手中的刀,刻著字,一板一眼,烈日炎炎,汗如雨下,衛良怕他被熱氣打了頭,很是好心的為其支了把傘,饒是如此,現下的顧靖風身上也已經溼透,前胸後背的短打衣衫貼在身上,一片汗溼。
沈輕舞坐在窗下,手中捧著一碗剛晾涼的酸梅湯現下喝著,看著不遠處那兒的顧靖風,沈輕舞狠著心,手不住的摩挲著手邊的碗碟。
“夫人,這外頭現下日頭正毒,吳侍衛的腿有疾症,這樣跪著,怕是受不了吧!”
“是呀,小姐,你看他都熱成那樣了,怪可憐的,要不然就饒了他吧,將軍的牌位可以找人在做,別傷了人的性命,這樣就不好了。”
素心與素歌立在沈輕舞左右兩側,透過開啟的窗戶看著外頭的“吳東”急的不得了,二人在沈輕舞耳邊不住勸說著。
“是他自己來負荊請罪的,又不是我綁著他來的,他犯賤,我有什麼法子,不信,你們現在去把他趕走了,人現在肯定不願意走。”屋裡的青花大缸中放著碩大的冰塊降著溫,沈輕舞抿著唇在聽到兩個丫頭的話後,輕聲的嘟囔道。
素心與素歌聽到沈輕舞的話音之後,對視一眼之後,便著急忙慌的趕著跑了出去,素歌手裡還端著一碗置了冰塊的酸梅湯,遞到了“吳東”的面前,勸道“夫人發了話了,你可以走了,不用再跪了,這日頭太大,再跪著你會中暑的,先把這碗酸梅湯喝了吧,喝下去後,就回去吧,我們向你保證,夫人一定不會再生氣,你的誠意,夫人已經看到了。”
素歌手把手裡的酸梅湯放到了“吳東”的手中之後,“吳東”捧在手裡兩大口便把那一大碗的酸梅湯喝了下去,熱的確實有些吃不住他現下總算覺得好過了許多,而一旁的素心則眼尖,發現他褲腿那兒竟然印出了一大片的血跡。
素心眉頭一皺,輕聲的對著“吳東”道“你的腿上是不是有傷,那兒怎麼流血了?”
結痂的傷口因為跪在那一方斷裂的牌位之上時,傷口撕裂,流出了血液,“吳東”抿了抿嘴,笑道“沒事,都是舊傷。”
“那你快起來吧,你可以走了,夫人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她只是現下肚子裡有了孩子,脾氣變得古怪些,你回去後,尋個工匠,為將軍在新制一塊靈位就好,好好供奉著,夫人的氣性很快就沒了。”
素心望著地上那一小攤的血跡,知道這個男人只是在敷衍自己,他腿上的傷,只怕還不輕。
“多謝兩位姑娘的好意,小的自己的身子,小的自己知道,你們只管在夫人身邊放心的伺候就好,我會把將軍的牌位刻好,讓夫人好好的消消氣。”
顧靖風知道,素歌素心是兩個好姑娘,感念她們的一番好意,他只誠心的謙和著與她們說話,隨後繼續的跪在那兒,把手下的木牌開始再一次的雕刻了起來。
看著只著的“吳東”兩個丫頭面面相覷著,最終長嘆了一口氣,離開了“吳東”的身邊,又回到了房中。
素心與素歌兩個人的一舉一動沈輕舞躲在窗下都看的一清二楚的,在看到兩個丫頭悻悻的耷拉著腦袋回來的時候,沈輕舞趕緊的從視窗離開,做出一副事不關己毫不關心的模樣,捧著手中的佛經在那兒一目十行的看著。
“怎麼?一片好心白費了?”沈輕舞裝模作樣的放下了手中的經書,揚起唇在那兒笑道。
“也不知道那吳東怎麼想的,腿那兒跪得都在流血,喝了碗酸梅湯就又跟得了勁兒一樣的,在那兒巴巴的刻,真是個呆子。”素歌嘴快,在沈輕舞的話一出口後,便對著沈輕舞回話道。
沈輕舞這才想起,顧靖風腿上那道似蜈蚣一樣長兒斑駁著的新傷,傷口處正結痂著,只怕現在跪著是因為傷口裂開了吧。
“苦肉計!”沈輕舞不住的在嘴裡頭小聲的嘀咕道。
“你們去找了藥給他,他愛跪便讓他跪著,反正跪死了也沒人心疼!”饒是如此,沈輕舞還是對著素歌與素心開了口,負氣的的在話音落下之後,直接躺在了身後的繡床上,拿著手中的天蠶絲薄被,直接捂住了臉,不再去想那個用著苦肉計的顧靖風。
現下,沈輕舞的睡意來的極快,不過躺在床上片刻,便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繡床外站著的素歌與素心各自看了一眼,素心還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