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靖風甚至顧不得用上一頓晚膳,便將沈輕舞所指給他檢視的那一本縣誌帶著趕緊去到前頭的大帳,又讓晉中有最快的速度將剛剛散去的幾位將軍再一次召集,他有事吩咐。
沈輕舞心中憋悶著的一塊大石總算落了地,只讓青蓮備了飯菜端到前頭的大帳之中,沒得幾個人在忙的連晚膳都不用了,而自己則在用完了晚膳之後,早早的躺在了長榻上一夜安眠,睡的十分的香甜。
顧靖風一夜未歸,青蓮說大將軍的帳中燈火一夜未滅,顯然一眾人都隨著他一夜未眠,沈輕舞醒來後,草草的梳洗完後,便親自端了清粥小菜去往大營之中,為其送飯,力所能及的做著自己能做的事。
帳外站著的晉中亦是熬得眼圈通紅,在看到沈輕舞后,強打著精神拉開簾子,卻見顧靖風在沙盤之上尚與其他幾位將軍在演練著布兵之法,渾然忘我的,根本沒注意到沈輕舞進來的身影。
沈輕舞無意打斷他的事情,只將手中的早膳放下之後,淺著腳步又出了去,還是晉中多了一句嘴,捅了捅身旁的顧靖風,這才讓顧靖風回了神,滿室的米麵饅頭香氣,讓眾人的腸胃在緊張的壓力之下,恢復了知覺。
幾個人毫不客氣的便自己動了手,沈輕舞則端了一碗,親自捧給了顧靖風,又給他在白麵饅頭裡加了些鹹菜才放到了他的手上,細心備至的模樣,讓身旁的顧靖風唇角微勾,只親自舀了一勺清粥,吹涼後親自餵了沈輕舞,看著她喝下才算完,那深情款款的模樣,讓大帳中的幾位先鋒將軍在那兒不住的捅著胳膊,在一旁偷笑著。
“這大清早,真是不用吃,就看著你們一對璧人,如膠似漆的模樣,我這兒就飽了。”左將軍現下手端著粥碗,咬了一口面白饅頭的那兒不住笑著,言語那樣的曖昧,讓一旁的人亦是咧開了嘴。
“就是,將軍好歹也給我們這些單身漢留條活路,瞧得我們一個兩個羨慕的恨不得趕緊找個媳婦兒,夫人,您有好介紹不成,一定要像你這樣賢惠的,知冷熱曉得疼人的,好看不好看沒關係,我們不挑。”
“是是是,潑辣點沒關係,咱們行軍打仗的漢子不怕潑辣的姑娘,像夫人這樣的最好,我們可羨慕著呢!”
“是是是,夫人趕緊給我們張羅張羅,別讓我們這些單著的心裡頭看的直癢癢,是不是!”
左將軍一開口,底下的一眾人紛紛附和著,一下子熱鬧的說起話來便有些沒輕沒重的,顧靖風知道了這些人的脾氣,只狠狠的唬了他們一眼“吃飯都堵不住你們的嘴,要是閒的沒事,一會就去外頭給**練去,再不行,也不用休息了,帶著人,去給我把那山裡頭的那座火山給找出來,找不到就不準回來吃飯!”
顧靖風這口一開,一下子所有的鬨鬧聲就消停了下來,一眾人只安安靜靜的吃起了飯,時不時的拿著眼睛在那兒只瞅著沈輕舞與顧靖風,不住的在那兒抿著唇的壞笑。
一頓飯畢,沈輕舞趕緊的端了空碗空盤子出了門去,而顧靖風則帶著人親自去到那幾座大山裡頭,去尋找關於從前火山噴發的痕跡,早點找到了,早點就能把這仗打完,他們也好回去老婆孩子熱炕頭不是。
只是畢竟已經過了一百五十多年,從前生生經歷過這場大災難的人早就不存在,連火山都修衍生息,土地樹木亦重新成長,要在那些連綿著的山體之中尋找爆炸點,也是一番大工程,還不能帶著太多人,讓人起了疑心,早做了防備,這番說來,當真並不是說找就能夠輕輕鬆鬆找到的。
六月的天,孩子的臉,前頭尚驕陽似火,暑氣打頭,後頭便已經是烏雲密佈,電閃雷鳴著暴雨如注,沈輕舞坐在帳中翻著手中的畫本,卻聽得一陣一陣淅淅莎莎的聲音,雨便已經打在了大帳之上,被烈日靠的炙熱的大地又為這一場突然而至的雨,澆的淋漓,雨水伴著一陣陣熱浪撲面而來。沈輕舞放下了手中的本子,只將那支開的窗戶趕緊的合上繫好,免得再把帳子裡頭再打溼了。
剛剛將帳子旁的窗戶帶子繫好,外頭的門簾便已經讓人開啟,回來的是被已經淋得渾身溼透的顧靖風,現下帽簷上一直的在滴著水,整個人這般**的立在大杖之中,瞧著竟有些狼狽。
這半個月,大周屯兵不動,南陲亦是隻守不攻,雙方好像只是互不搭界的各守著自己腳下的那一畝三分地一般,而顧靖風卻在這半個月內,帶著人在那幾座大山裡頭早出晚歸,一直在尋找著關於縣誌上所記載的那個火山的位置。
沈輕舞見他渾身溼透,趕緊的去到匣子裡尋了乾淨的衣衫出來,又將燒著的熱水兌好了,幫著他把滿身溼漉漉的軍袍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