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那一日,我親自點燃了他們放在小屋內想要炸死你的火藥,想來,那位洛漓郡主,應該已經死了,你讓晉中這山上山下的找,只怕也是徒勞無功,何必在折騰他們。”用著早膳的“沈輕舞”手不自主的碰緊著手中的碗邊,含笑著看著面前的顧靖風,聲音顯得那樣細小。
現下的她,竟然有一種感覺,覺得自己是一個真正的冒牌貨,在接受著顧靖風的檢視,在讓大家都認為自己是從前的那個沈輕舞,好像,霓裳這個名字,與自己已經分不開一樣。
“小心謹慎為上的好些,就算是做無用功,也比往後留下一個兩個的餘孽,在把你綁走的強,不說為了皇上,就是為了你,我也要仔細了些。”
顧靖風的表情未曾有任何的變化,只是對著面前的“沈輕舞”微微一笑,很是柔聲細語的說道,說完,接過了她手中已然空了的碗,又為其舀了小半碗小米粥放在她的手中“多吃些,好的快些,等身子養好了,我把手中的事物全都處理完,我們便一起回去。”
“沈輕舞”只點了點頭,臉上含著笑,心中卻是長嘆了一聲,自己像是久活在陰暗之中的一個影子,這樣所謂的撥亂反正,看起來,竟讓她覺得如此的心虛……
而面前,用著晦暗不明的神色凝望著現下低頭不語著的“沈輕舞”,顧靖風亦是抿著唇,面容顯得十分的緊繃,眼,像是利鷹,就這麼直勾勾的望著。
各懷心思的兩個人在晉中離開之後,變得異常的沉默與尷尬……
豔陽似火的七月,營地之中來來回回的將士身上充斥的是一股汗酸的味道,空地高臺之上,屬於大周的戰旗在此屹立,在空中不住飛揚。
一匹匹的戰馬自軍營之中“跺跺”著馬蹄聲快步的進進出出著,無比忙碌,而大帳之中,坐在窗前的霓裳,現下額頭之上沁著一層的薄汗,透過打進窗戶的光線,將手上所縫製的衣衫最後一根線頭給咬下,很是歡喜與滿足。
“夫人的手藝真好,等下將軍回來看到了,一定會很高興。”伺候在一旁的小丫頭名喚胭脂,是顧靖風為她新找來的丫頭,前頭兩個伺候的,說是受了傷至今未曾痊癒,霓裳也未在意。
閒來無事的日子裡,便讓胭脂找晉中要了許多布料,按照著記憶裡的尺寸,量體裁衣,幫著顧靖風縫好了一件中衣與兩雙羅襪,中衣與襪子用的都是吸汗貼身的棉布,一針一線如同從前那樣不敢有一定的偏差,連線頭都嵌的看不到一點兒,當把手裡的針線放下,看著自己的成果時,霓裳不禁的笑了。
“臭丫頭嘴巴最利索,讓你備下的午膳可做好了,一會將軍回來要吃的。”現下的她對於失而復得的一切,越發的小心翼翼對待,最怕的便是一覺醒來,一切就變了摸樣。
“備下了,早就備下了,夫人叮囑的事情,胭脂一向不敢躲懶的,算算時辰,將軍也該回來了,將軍與夫人當真恩愛,每日裡事務再忙,將軍也要來陪伴夫人用膳,雷打不動,當真羨慕死人了。”
聽得“夫人”如是說話,一旁的胭脂頑皮著笑道,討好的話音卻讓霓裳現下咧開了唇,滿是幸福的笑著,而胭脂則已經退出了大帳,朝著外頭的走去,打算把備好的飯菜端上。
胭脂走後不久,前頭頂著烈日滿頭大汗的顧靖風便已經快著步子入了帳,霓裳見他回來,臉上止不住的歡喜,早早的迎上前,將備好的汗巾浸在兌好的溫水中,遞給了顧靖風,手亦是極為熟稔的幫著他解下了身上的盔甲,為他換下了已經汗溼的衣衫。
“我自己來吧,沒得再把你弄得滿頭大汗的,這個天,中了暑氣不好。”當霓裳想要幫著顧靖風擦拭身子的當下,一雙素手卻被顧靖風握住制止,霓裳的臉騰然的酡紅著,望著他現下精壯的身子,只羞怯的點了點頭,隨後將長榻上的那一件素白的中衣取了過來,親自為他穿在了身上。
在為顧靖風將衣裳之上的繫帶盡數的繫好之後,霓裳照著從前的模樣,掰著手一寸一寸的比劃著,很是自然的說道“衣裳好像還小了半寸,夫君的手臂那兒還要再放寬些,許就不做,手都生疏了,下一件做的會好些。”說完,亦是飛揚著一笑,自言自語的模樣,讓顧靖風就這麼突然的為之一怔。
“哎呀,這中衣的身量好像裁剪的又短了些,肩膀那兒放的也不夠寬,夫君,這件你湊合著穿,好在只是中衣,穿在裡頭的,下一件,我會做的更好些。”
“夫君持槍拿劍,袖口那兒還需要再放寬上一寸,這樣揮舞起來,放不會妨礙了動作。”
“夫君,夫君,這件衣服穿在身上如何,你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