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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瞧著老人,老人卻立刻向旁的畫走去,一邊搖晃著身子,一邊連連低語“啊,好”。

江間重新端詳那幅名畫。這時候,他才留意到附於展品左下壁上用西班牙文寫著表示歉意的卡片。卡片上寫道:

“此處展出的戈雅作品,因為被選入正在紐約舉辦的西班牙畫展,所以暫時以複製品代替。”

彷彿是要打斷他的回憶似的,鳴海老人輕聲說道:“好象起風啦。”接著又問道:

“那麼,你來博多幹什麼?剛才光顧談那個奇怪的話題,竟忘了問你了。”

“來博多工作。”

“什麼工作?”

他向老人解釋:小倉正在拍電影外景。他就是為採訪這次拍片而來的。他打算把同導演的會見和拍攝的情形寫成報道。今晚本當住在小倉,不知為什麼,他提不起精神來工作,便毫無目的地徘徊在博多鬧市區。於是,出乎意料地和那幅畫相遇了。

“原來如此。”老人點點頭,用九州人特有的率直口吻說道。“那麼,你今晚可以睡在我家。工作不妨明天開始,請別客氣。”

“好的,打擾您了。”

“請談下去。剛才你說的事,……”

老人臉上瞬間閃現出奇妙的光輝。他注視著江間:“你在那家酒店看到的畫,當真是那位畫家的作品?”

“不知道。”

江間覺得自己的身子是僵直的。

“正如我開始所說的,我沒有辦法確定,只是感到奇怪,好象那幅畫以前在哪兒見過。我對自己說:他的作品會在福岡?別胡思亂想啦!可是,我還是上這兒來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我鼓起勇氣來您這兒,就是想請您去看看那幅畫,哪怕看一眼。近來,我總覺得心神恍惚,一旦對什麼事入了神,非得把它搞個水落石出才能安下心來。總之,今天夜裡,從到過那家酒店起,我就完完全全陷進了這種奇怪的心理狀態。”

“明白了。”老人點了點頭。“今天晚上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覺。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去那家酒店吧。”

江間低頭行禮:“不情之請,請您原諒。”

“哪裡哪裡。在西班牙旅行的時候,給你添了許多麻煩。”

老人聚精會神地注視著蒼穹下展現的夜景。正因為地處高坡,飄進來的夜氣涼颼颼的,帶有淡淡的海水氣息。

“那邊是築港,它對面是玄海灘。戰前我常在那兒乘關釜的班船去朝鮮、中國。”

“去幹什麼?”

沉默了片刻,老人吃吃地笑了起來。笑了一陣,老人用安詳的語調答道:

“去找瓷器,李朝、中國的陶瓷,應有盡有。”

隨後,他兩掌用力啪啪地敲了兩下,象是在招呼誰,高聲叫道:

“喂……”

“您叫我嗎?”出現的是一位穿著薄衣衫、中學生模樣的、身材苗條的少女。

“客人住在這兒。你給準備一下寢具。”

“是。”

“還有,把那玩意兒放在枕邊。噢,上個月,東京的大西彥三郎送來的花瓶,六角形的,把它放在枕邊睡覺,準能做美夢。小心別打了,據說值一億元哩。”

“一億元?”

江間吃驚地反問。

“不錯。在倫敦薩什皮斯拍賣商場,東京的古董商不顧一切地用了大約二十萬英鎊拍板成交的。是一箇中國元代的梅瓶,簡直無法形容它的妙處。”

江間眺望著黑黝黝的海面,思忖道:“我也許不該上這兒來找他商量。”

那晚,江間久久未能成眠。枕邊的梅瓶也使他心神不定。

“二十萬英鎊!”

他伸手開啟了枕邊的檯燈,眼前浮現出時價一億元以上的元代瑰寶。

“好!啊!好啊!……”

江間摹仿鳴海老人的口頭禪,低語著。這確實是一件珍品。不用說,在他的經歷中,不會再有機會讓他獨自一人鑑賞這一類的寶物了。

“東京的大西彥三郎?”

。。

昏迷(1)

序幕

1976年2月14日

南希·格林利仰臥在8號手術室的手術檯上,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頭頂碩大的彭形無影燈,盡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她已經經過術前注射,據說這幾針注射能使她很快進入夢鄉,並且陶醉於快感之中。事實上,她現在既無睡意,又感到難受;內心比注射前更緊張、更憂懼。最糟糕的是,她覺得這樣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