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書信中多為正常問候,但是最常見的一句話就是孟子的‘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一句,這樣的話夾雜在問候信裡實在是有些不倫不類,魏忠賢立即叫人動手順藤摸瓜抓住了幾個人。按天啟原來的保證東廠沒有緝捕權只能偵察打探訊息,好在魏忠賢還有兩個侄子是錦衣衛,錦衣衛出動人馬抓住幾個人一訊問,這些人不但沒有否認反而直接把真心話說了出來,就是他們要選施政官員和輔政官員,理由就是聖人的話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一直以來官員都是由朝廷委派,現在這些人居然要自己選官,而且還不怕人知道以聖人的話作為擋箭牌,魏忠賢一聽知道問題大了立即向天啟稟報,並呈上書信原件並將拿獲的人暫時交由當地官府關押。天啟發現涉及的人很雜,而當時遼東正在打仗,明軍和女真人正在你進我退你退我進中玩捉迷藏,不好立即下手處理,只好一邊跟女真人談判一邊讓監政院他們督促各部門想辦法。
第二天,天啟一早就來到監政院,進去後發現幾個人面色都很平靜,看來都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由得心裡一寬頗為滿意,心道這有幫手和沒幫手還是不一樣的。待大家都坐下後天啟首先問信王:“現在有人要求官員透過推選產生,信王對這事怎麼看?”
信王說:“其實大明高階官員一直都是推選出來的,也就是大家說的廷推,由大家選而不是由皇帝直接任命,體現了君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這一宗旨。官員怎麼產生是都察院的事,臣弟認為不管是直接任命的還是推選出來的,只要能做事都可以。像當年的張居正也不是廷推出來的,但是誰敢說張居正不是一個好首輔?他推行的制度雖然被人垢病說太嚴厲,但是現在看來那些制度確實有效果,政務院中好多新制度和成例都有張居正的影子。”
天啟略微詫異地說:“那些人只想推選點他們滿意的小官,怎麼信王直接就說起了首輔,要知道你現在這個政務院總理王大臣就相當於首輔,你是不是太累了想偷懶?”
信王急忙說:“臣弟不是想偷懶,其實朝中很多人都比臣弟有才幹,老臣不必說就是新來襄助政務的溫體仁和周延儒在處理事務上都比臣弟自如。總理大臣這位置很重要,臣弟只是覺得用最好的人坐在最關鍵的位置上才是應有之意,沒有人的時候臣弟自然是責無旁貸,真有高明之人臣弟自當退位讓賢。”
信王這話說得讓天啟納悶,怎麼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居然有打退堂鼓的意思,高攀龍見信王解釋得有些勉強,於是說道:“皇上,臣覺得信王的話是真心,假如今後真有人像姜子牙和張子房那樣有經天緯地之才,信王可以專門在監政務院主事。臣這話也出於真心,眼見信王年不過二十鬢邊就見白髮,讓他在監政院主事也可以輕鬆一些。”
天啟聞言不由得轉眼仔細打量著信王,只見他耳邊確實有幾絲白髮,原來有些圓潤的臉龐現在也略顯瘦態,心中一嘆低聲說道:“那就先這樣說在這吧,不過任何事都要慎重考慮,就像信王開始說的那樣無論怎麼產生官員,只要合格能做事就行,不合格不能勝任的人不管他是怎麼來的都不行。等時機成熟了可以推選總理大臣,現在信王還是要盯著政務院,慢慢地把主要精力放在監政院吧。”
信王說:“臣弟遵旨,現在政務院中老臣和新進大臣都比較得力,很多事臣弟都是讓他們在做。”
天啟點了點頭轉過來問高攀龍:“開始信王說官員怎麼產生是都察院的事,高大人對那些人的要求怎麼看?也是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
高攀龍說:“其實這事情本身就是皇上引起的,從前年起皇上就開始從上到下推行四級輔政制度,近三年來各級的輔政機構都比較完善了,但也增加了許多新問題,就是輔政機構應該由哪些人組成。以前的百姓非常單純,官府讓他們做什麼沒有人敢說不,因為他們認為官員是代天子管理一方,所有的命令都會無條件服從。現在發現他們的意見可以得到認可時,什麼事都要爭一爭鬧一鬧,很多時候事情本身並不重要,能夠爭鬧才是最重要的。”
天啟說:“這樣不是很好嗎?正體現了孟子的民為貴思想啊,為了爭鬧而爭鬧其實就是想要個話語權,想證明自己的存在,這是平等意識的萌芽。我們現在應該想辦法把這種行為引導到好的方面來,讓人說話總比不讓人說話好吧?”
劉宗周這時候說:“皇上,臣對此有不同的看法,讓人說話肯定比不讓人說話要好,但是在說話和不說話之外還有一種就是亂說話。一個人不說話我們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麼,一個人在眾多的人群中說話,而周圍都是七嘴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