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燜筍嫩滑爽口,鮮香異常。羅湘一手端盤子,一手提銅錢劍,看向屋子裡的女怨鬼。
她將盤子往前一伸,“你來吃。”
女怨鬼向前挪動了一步,臉上的笑意,驚悚可怕。
周有光站在牆邊,幾乎要扣動扳機,羅湘止住他,“別亂動!”
他看到的是一片虛無,可她看到的,卻是房間後頭,人頭攢動的怨鬼。
被羅湘喝了一句後,周有光果真站在牆邊,不動彈了。
她端著盤子,小心翼翼向前走了一步,遞給那女怨鬼,“你吃。”
女怨鬼笑著接過了,巨盆大口瞬時張開,將整個盤子吞入腹中。
不消幾秒,她吐出支離破碎的盤子,笑著看羅湘,“你看起來,似乎也….很好吃嘛。”
她後頭的怨鬼紛紛點頭。
羅湘舉起銅錢劍,“我不好吃。”
空出來的手,則摸到了口袋裡的短刀——虞岐野給她的。
她用力握在手裡,抽開,想劃在自己手掌處。
可還未動手,眼尖的周有光發現了她的異常,“你做什麼?”
說話間,已將她手中的短刀奪去。
那短刀鋒利得很,周有光才拿去,就割傷了自己的手掌。霎時間,鮮血直流。
“你…..”
羅湘無語周有光的行為,想開口說他,卻見那些怨鬼,見了周有光的鮮血之後,紛紛往後退。
臉上都是懼怕的神情。
羅湘的語氣又憤怒轉為驚喜,“你的血也有用!”
她抓起周有光受傷的手掌,將鮮血塗在銅錢劍上。
周有光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染了他的鮮血的銅錢劍,散出一道金色的光芒。
光芒從銅錢劍周身發出,越來越刺眼,亮得人睜不開眼睛。
等光芒散去,他終於可以睜開眼睛時,竟見原先烏黑一片的外頭,如今陽光大作,亮堂十足。
羅湘笑著和他說,“多謝你,怨鬼都除了。”
他轉身看屋子裡,屋子裡頭說不清道不明的那股陰鬱味道,已經不見。
綠竹枯萎,黃葉落了一地。
底下的警察們衝上來,“周隊,怎麼樣?”
羅湘和他們說,“你們周隊已經知道這裡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她收起銅錢劍,拍了拍王壯的肩,“回去吧。”
站在後頭的周有光,回身看看後頭枯萎了的綠竹,再看看羅湘離去的背影。
“小陳,你把所有人分為兩隊。一隊去早上我們去過的山上挖屍體,另一隊,就在這裡,往下挖!”
***
王壯一路無語,羅湘說,“你們王家的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是也無所不用其極嗎?”
王壯冷笑了一聲,沒說話。
車子一路回到醫院,兩人上樓,走到白先所在的病房時,被護士攔住了。
“他已經被人接走了。”
王壯疑惑,“是嗎?”
又一笑,“完了,要被扣工資了。”
他拍拍羅湘的肩,“我去找白小爺了,你嘛,也各回各家吧。”
羅湘看他,“白先被誰接走了?”
“你放心,他很安全。他和你不一樣,自從出了那事,就時時刻刻被人看護著。擔心他,還不如好好擔心你自己。”
羅湘不做聲,擺擺手,提著銅錢劍,走了。
她要回舊樓去。
樓下夫妻店的清湯麵的味道,她很想念。
***
舊樓仍是以前的模樣。
羅湘進去,有人和她打招呼,一點沒有發現,她已經消失了將近一個月。
她上樓,發現除了王姨的窗戶上落滿了灰塵之外,她的屋子沒有什麼大的區別。
王姨的窗戶…..
落滿灰塵?
王姨最不能忍的,就是自己的窗戶髒了。
現在怎麼會,落滿灰塵?
羅湘走到自己屋子前了,又轉身回去,敲了敲王姨房間的門。
“王姨?”
“誰?”
聽到屋子裡王姨熟悉的聲音,羅湘鬆了一口氣。
屋子裡頭,鎖“咔噠”一聲開了,羅湘想笑著和好久不見的王姨打招呼,卻見出來的,是具裹著破爛衣服的白骨。
從前肥胖得有些過分的王姨,如今成了一副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