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上了我。
麻煩是張筱。一天下午,她找到我,依舊扎著高的馬尾,不過沒穿校服,而是一條好看的黃裙子,映的膚色更加白皙。
她站在我面前,沒有了以往的禮貌與笑容,不客氣的說:“你別纏著宗晨了。”
我下意識的抬頭——已經長得和她差不多高了,可心底總覺得比她矮上一大截。
自尊心讓我反擊:“憑什麼?”
她咬著下唇,臉色煞白:“你要不要臉?”
“我怎麼不要臉了。”
“你——!”她冷笑起來,“這一片誰不知道,簡家的女兒不要臉……小小年紀便跟著社會上流裡流氣人混在一起,成績又爛,現在又纏著宗晨——他和你這種人,是不一樣的,你知不知道?”
我氣得胸口發疼,她卻還不肯停口:“現在宗晨被你害得成績退步,你別拖累別人了!丟盡你媽的臉——你知道學校老師怎麼議論你媽……”
她話還沒說完,我便啪一巴掌甩了過去,惡狠狠的說:“對,我是不要臉,是和混混在一起,那關你屁事,輪不到你來對我媽說三道四!給我滾!”
她被我的樣子嚇到了,卻又不肯罷休,白著臉還想開口。
“小丫頭,怎麼回事?”好在阿力及時出現,替我解了圍,張筱不屑的看看他,又看看我,轉身走了,那條礙眼的黃裙子一晃一晃,晃的我眼發疼。
我氣得哭也哭不出來,呆呆的坐在那,一言不發。
阿力盯著我看,皺眉說道:“好了,別理她。”
“阿力——你說,我這種人……我這種人怎麼了,怎麼就不能和宗晨在一起,她憑什麼說我媽?她……”我越想越氣。
阿力沒有說話,拍拍我的肩,“小丫頭,沒辦法,那些好人們總會分出一些界限來劃分與他們不一樣的東西,他們看不慣的,覺得不好的……便是壞的。”
“你啊……”他忽然看著我笑起來,“總有一天,也會成為好人那一邊的。”
我朝他吐吐口水:“呸呸,我才不要和張筱一樣。”
他沉默了會,開口說道:“你那個粽子老師,如果他——我是說,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他也和張筱一樣……帶著有色眼鏡,那你還喜歡嗎?”
“他帶黑框眼鏡,”我朝他瞪眼,“他對我很好,當然不會了。”
他又笑了起來:“好了,我是說如果……小丫頭,這種喜歡啊,不喜歡,一陣一陣的,相信我,沒多久便忘了。”
“我不會忘的。他不一樣。”我咬牙切齒,“還有,我要那個張筱好看。”
十幾歲的孩子,總是很記仇,她既然說我糾纏,那我就纏給她看。
我還沒去找他,宗晨便鐵青這著臉出現在學校門口,正是放學時候,來往的人很多,他將我拉到一邊,質問:“你為什麼打張筱?”
我本來喜悅的心情一下沒了,硬著臉回答:“打就打了,怎麼著。”
“你還有理了?”他氣得臉色發白。
“我怎麼就沒理了!”那時候總以為對方也能明白一切,而解釋才是多餘的。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他狠狠拽著我的手,“臭毛病就不能改改!”
我忽然想起阿力的話來,心裡委屈極了:“我就是這樣的人,我抽菸,跟流裡流氣的人混一起,逃課胡鬧,隨便打人,這才是我,你以為呢?都和你的那什麼狗屁張筱一樣——裝腔作勢,呸呸呸!”
我抓著書包就跑了。
第二天就是週六,宗晨沒有來,週日也沒來。
我想他是真的生氣了,可我也很生氣,更難過,像丟了魂似的。
過了幾天,放學回來,在我家樓下碰到了宗晨,他繃著臉,好像我欠錢一樣,還目不斜視的從一旁走過。
我沒忍住,還是叫住他了:“誰家的粽子,跑這裡來幹嘛。”
他的腳步沒有停,不過顯然慢了下來:“我打醬油。”
切,你家樓下才有醬油鋪,我這裡只賣醋,酸死你。
“粽子還來不來補課啊……”我悶聲悶氣,“不來我找其他老師去了,包子饅頭的,反正多得是。”
他終於停下腳步,繃緊的臉鬆動了:“誰受的了你這臭毛病——跟我去和張筱道歉,成嗎?”
“憑什麼——是她先罵我的,她說我纏著你……”我還是不肯將心底小小的自卑公示與人,尤其在他面前。
他難得嘆氣:“你也不該動手。”
可有些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