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斗轉星移,萬物易變,但我知道,一定有些事,有些東西,是怎麼都改變不了的,一直在那,永遠在那,就算這樣做,並不能改變什麼。
後來,我們開始划拳比輸贏,輸的還要再喝上一杯酒。
宗晨這個老實巴交的孩子,就這樣被我又灌酒又套話,我覺得自己像個邪惡的大灰狼。
好不容易有一回,宗晨選擇了大冒險,我指指陽臺欄杆,促狹的笑道:“你去演那個經典的,泰坦尼克號場景。”
結果他真的站到陽臺邊緣,張開雙臂,叫道,“I’m the king of the world!”這一次,我十分確定他是真的有嚴重車禍後遺症,給撞傻了。
我走了過去,捉弄他:“叫的還不夠響,再來一次。”
他一聲不吭的看著我,沒等我反映過來,便一把將我拉了上去,從只到腰際的欄杆望下去,我一陣頭暈目眩,嚇得手腳並用地抱住了他。
宗晨似乎醉了,他用力扳過我的肩,從後方環住腰,迫使我不得不居高望下去,俯身輕聲道:“害怕了?”
我雙腿直髮抖,緊緊拽著他的手臂,“讓我下去,讓我下去,宗晨……”
“簡淺,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他鬆開了手,笑道。
我逃似的從他的懷裡鑽了出來:“宗晨,你發什麼瘋!”
他聳聳肩,不置一詞。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又犯錯誤了,宗晨這一身的傷未痊癒,我又慫恿著他喝酒發瘋,難怪葉媽媽見我要避之不及了。
“宗晨,你不準喝酒了。”我奪過他手裡的酒,不讓他繼續。冷風驟起,午夜過後的寒意四面八方的湧了上來,我裹緊了外套,決定打道回府。
“起風了,我們回去吧,宗晨。”
“好,”他慢慢走了回來,步子緩慢,直到停在我面前,忽然靜默下來,他原本就低著頭,臉龐隱在黑暗中,似乎又恢復了先前冷靜自持的他。
低沉的夜空,幕布一樣的覆蓋,四面一片寂靜,從這裡,幾乎可以俯瞰大半個城市,錯致層落的萬家燈火,星星點點,好看的讓人恍惚。
明明喝了不少酒的我,奇怪的是,人卻開始變得越來越清醒,冷風吹來,刺骨鑽心。
宗晨,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年假的最後幾天,我們匆匆的收拾了東西,像做了什麼不可見人的事情一樣,從爺爺家逃走了——也沒有回杭州,而是去了嘉興。
我在爸爸面前表現的很鎮定,既然他並不喜歡宗晨與我在一起,那我也只能找了個最靠譜的理由——我說頭兒有事,我去她家了。宗晨那時也在一邊,他面不改色的說,“既然這樣,那我也回杭州了,伯父再見。”
為什麼要去嘉興,我也不知道,但不能去的太遠,而恰好,那裡有個還算吸引人的烏鎮,事實證明,這年頭已經沒有什麼古色古香的小鎮了,商業化氣息濃重,千篇一律的江南景緻已經對我失去了吸引力,但也無所謂,我們只是需要一個能靜心的地方而已。
我們一起吃飯,一起上街,一起買東西,也一起……睡覺。
我沒有回答,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事實上,是下意識的在迴避這個問題,而這個時候,沒有什麼比一個吻更能解決問題了。宗晨很快被我轉移了注意力,他環著我的手越收越緊,似乎要將我整個揉進懷裡,本能的慾望再次將我們吞噬,又一次的沉淪之後,我沉沉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微弱的光線透過薄的紗窗,我眯了眯眼,茫然的看著窗外幾近落山的太陽,一時不知身在何處,我就這樣坐著,一直到暮色四下,冬天的夜來的總是很快,我才發了會呆,夜色就鋪天蓋地的覆蓋下來。
大概因為我睡著了,房間沒有開燈,也很安靜,也許是沉浸在黑暗中的緣故,有一種時間停滯的感覺,唯一的亮光來自洗手間,那透過鏤空雕紋玻璃的燈光,斜斜的打在地板上,形成奇特的光暈。
又過了很久,我正要起身開燈,宗晨穿了件絲質的灰色浴袍走了出來,他揹著我站在門口,手裡拎著我的包,似乎在找什麼東西,接著很緩慢的,從裡面掏出一個白色藥盒。
有什麼冰冷的東西沿著我的脊椎爬了上來,我努力嚥了咽口水,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正常,“宗晨……”
他聞言抬起頭,對著我一笑,英俊而迷人,晃了我的眼,他一邊順手開啟燈,一邊順口問道,“醒了啊?”
我目光死死的盯著他手裡的東西,一動不敢動。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