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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頭,和著他身上溫和的植物清香,很暖和。他的肩胛骨透過薄的棉恤,微微顯出些稜角,削瘦的下頜微頷,眼低低垂著,看起來有些沒精打采。

“粽子,”我咧嘴一笑,“你改行當茄子了?還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他轉過身來,笑,眉目瞬間舒展,疲憊之色漸緩: “粽子?好久沒聽你這麼叫了。”

“原來你喜歡這個綽號啊。”我彎眉朝他笑。

“簡淺,”他忽地垂下眼,碎髮遮住了前額,神色微郝,“你以前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如果——”急驟的江風打過來,吹的我們衣服鼓起,也將他餘下的話一併吞了進去。

“什麼?”他的聲音透過風,我聽的不大清楚。

“我是說—”

身後忽然潮聲大起,咆哮而來。

“漲潮了!”我尖叫。

“快跑——向前跑,一直向前跑——”風聲自遠處而來,傳入鼓膜深處,像是有誰在耳邊打鼓。他緊張的拉住我的手,不顧一切的朝岸邊跑去。

他跑的很快——那樣的速度,是我從未有過的體驗,好像真的飛起來。

心跳很快,快的彷彿下一秒就要跳出來。

那一刻,我就像是宗晨手裡的風箏,高飛高飛高飛,直逼藍天。

我想起那句歌詞,狂風和暴雨,有什麼可懼——有他在身邊,真的,什麼都不怕了。

待我們氣喘吁吁的爬上岸,趴在橋面上往下看時,剛剛還在的河岸線已被潮水吞沒。

我們相視一望,心有餘悸,明明心底怕得要死,卻又大笑起來。

他凜神皺眉:“以後不許去江邊了,太危險。”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我強烈譴責他。

“簡淺,我——不去英國了。”他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為……為什麼。”我緊張的要命。

他偏開臉,望著白浪滔滔的江水,只是沉默,巨浪由遠及近壓迫而來,砌成高的雪浪,只一瞬,又跌回江面。

半天后,他才回答:“不喜歡下雨天。”

“那北京呢?”

“太冷,也不喜歡。”

“哦。”

可是宗晨,正如這些細小的浪花,有多少次的機會,能夠站在巨浪頂端,如珍珠般耀眼呢?若你不去,以後,就真的不會後悔?

後來,我們又去看了電影——《加菲貓》。

那隻滿腦袋壞念頭的肥貓一下捕獲了我的心——它說,噓,不要告訴他們我又做了好事,這會影響我的形象。

我指著那個好脾氣的大狗逗他——“多像你。”

“那你就是總欺負人的加菲貓。”他笑著反擊,臉隱在並不均勻的光線裡。我忽然覺得害怕,怕他就這麼消失。恍惚間,我的手找到心安所在,十指交叉的一瞬,他下意識的一滯,卻只更緊的反握住我的手。

也許這就是甜蜜。

出影院時,人流密集,自然而然的,我們的手一直牽著。少了黑暗的庇護,我偷偷看見他臉上迅速泛起的一層薄紅來。

我們牽著手,慢慢的,朝家走回去。

他握著的手忽然一緊,步伐微滯,順著他的目光,我看見了路對面的張筱,本能的,身體朝後退——不想看見這個“姐姐”,她提醒著我許多不堪。

張筱青著一張臉,視線停在我們十指相握的手上,緊咬下唇,眼圈微紅,楚楚可憐。

宗晨並沒有放開我的手,拉著我慢慢走到她面前。

他輕輕開口:“張筱。”

張筱忽然激動起來,她狠狠的將手裡的一份東西遞給宗晨,有些歇斯底里: “宗晨,求你別再刺激我了!”

宗晨匆匆掃了幾眼,神色在一瞬改變,他驀的放開我的手,滿臉的不可置信。

張筱滿臉灰敗,臉上再無任何神采。

宗晨匆匆的攔下一輛出租,攬著我的肩,鄭重其事的說道:“簡淺,你先回家,我有事得馬上回家。”

頓了頓,他又趴在車窗說道:“記得,好好唸書,再也別逃課,我會再來找你。”

我點點頭,揮手再見。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不清楚他與張筱之間的關係到底算是怎樣。他曾說過她是女朋友,可這三年來,我卻並沒有見到他們曾在一起,有過什麼親密的舉動,甚至連牽手都沒有。當然,我也曾暗暗打聽過,隱約說起,似乎是張筱與宗晨兩家在很早時候曾定過什麼娃娃親,但大概也只是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