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re wele。”我更不能客氣。
說實話,我真無法將眼前這個男生與傳聞中的天才宗晨聯絡起來。事實上,關於他的一些小道訊息,我都不知聽過多少版本了。無論在什麼時候,但凡有個成績好的孩子,便會成為各家孩子學習的榜樣,更何況,模樣還那麼俊俏。
“聽說初三那會,好幾家學校校長都爭著搶他呢。”
“聽說在全國物理大賽裡,又得了獎。”
“聽說他能馬上算出四位數乘法。”再傳都要成神童了。
因此在我的想象裡,宗晨他的臉就是一金燦燦的大獎盃,不過倒是沒人告訴我,這獎盃臉還會修凳子。
“好了。”他拍拍手,站了起來,“要不要檢驗一下?”
“不要。”我一口回絕。
“你害怕?”他挑了挑眉。
“你才害怕。”我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禁不住人激。正要坐下,凳子卻被拎開,他丟下一句,“不好意思,現在這是我的專座。”
我惆悵,相當的惆悵。
我們又回到書房。他抽出物理書,開始進入主題,“那麼,我們現在開始吧。你覺得哪一部分最薄弱?”
“都挺薄弱的。”
“哦,那就先學最基礎的。”
“可我連最基礎的也不懂。”
他頭也沒抬,“沒關係,慢慢來,我還教過更笨的。”
“你才笨,你全家都笨。我只是看不懂。”我什麼時候說自己笨了!
“看不懂,更要笨鳥先飛。”
你才笨鳥,我咬牙切齒,“我不是鳥,飛不起來。”
“那先學慢慢走。”他倒是接的快。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先走拉。”我望文生義的本領也不錯。
他終於有了些反應,往後靠了靠椅背,眯著眼看我,“請便。”
我唰的推開椅子,剛往外邁一步,就被他的話定在原地。
“走之前,我有必要先交代今天的補習任務,講解加作業,大概需要四小時,”他看了看手錶,輕描淡寫,“現在是下午兩點,按原計劃是六點結束。如果你要先走,那沒辦法,只能延遲到晚上了。”
“……”
“哦對,聽葉阿姨說,晚上你要參加同學的生日會,真遺憾,大概去不了了。”
“……”
“當然了,時間完全由你自己選。”
我只能翻著白眼,老老實實坐回去。
“好了,翻書吧。”他說。
“知道啦。”
他拿出一本筆記,細條慢裡的開始上課,不得不承認,某種程度上說來,他確實是個稱職的家教。宗晨講課時的聲音與說話有所不同,沉穩,醇厚,像是風過梧桐,暖呼呼的,補習編排的內容也並不枯燥,他會用些恰到好處的比喻與一些有趣的方式闡述枯燥的定理。不知不覺的,我居然也隨著他的思路走了。
“你可以按照這個方式來做受力分析,首先考慮重力,然後是向下摩擦力……”
“來;”他將手裡的鉛筆遞給我,“你來畫受力圖。”
“哦,”我接過筆,視線停在他握筆的手上,好奇的問,“你是左撇子?”
“是。”他揉了揉眉心。
“那你吃飯也用左手?”
“是。”
“洗衣服呢?”
“是。”
“上廁所呢?”
“……”
“聽說左撇子很聰明?”
“謝謝誇獎。”他又看了看手錶,提醒,“已經三點半了。”
“好吧好吧。”我無奈的瞄眼題目,又胡亂畫了幾下,丟下筆說,“不會。”
“你先從一個物體開始分析,受到哪幾個力,然後逐一畫出……”他細條慢理的重新說一遍。
“不明白。”我苦著臉。他繼續重複一遍。
“還是,不太明白。”我繼續裝傻,這一招必殺技,屢試不爽。
他忽然站了起來——我嚇一跳,以為這麼快就發飆了,結果他卻說:“你看著我。”
“啊?”我有些摸不到頭腦,不過既然他都要求了,那我就好好看吧。我故意摸著下巴,將他從頭到腳掃描一遍。事實上,他還真是個好看的男生,柔軟的黑髮,深邃的眼,高高的鼻樑,側臉弧度恰到好處,線條銳利而溫和。
他勾起嘴角,眼睛眯的更細,“看夠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