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的激情……從紅色政權草創見證起,過三年自然災害,涉浮誇風、放衛星,直抵割資本主義尾巴,革文化的命,觸天命的礁,讀書夢半路擱淺,懷揣著我,在人民公社大堤這塊菜色的布上穿梭,後來我的夢裡常常環繞剪不斷的紅線伏不低的江聲,其實一九七五年面世的我看熟了人民公社葉子瘋長植株難得坐果,一聲號令全民動員,生產隊,一頭牛的老死,一村人分訊息樹和牛雜湯,自留地上長出聯產承包包乾到戶,戶戶有餘糧。
我出世的時候,雜交稻來不及吐出第一口香,苕流行,誰家小孩不幸不精靈,禮讚隨手拈來:“你真苕!”要是加重語氣極言程度該是“苕痛”。村人都是語言學家:愛痛,苕痛。副詞後置,愛與苕就加了幾注籌碼。
農村時上的小學叫學堂,學堂有個冷峻的名號:鐵火廟。從家往鐵火廟,要經過兩個村莊,大片田野和一處密林。林間道有兩條,一條寬大筆直,要先抵達大隊部,然後折向學校,一條窄小蜿蜒,卻是直達學校的。森林裡常有異香搶撲出來,誘惑年幼的我倔犟的好奇心。然而,除了與小夥伴一道深入林木查探香的源頭外,獨自一人,我是從不敢進到密林深處的。後來,我們決定那是蘭花香。是的,決定,沒有理由地,我們一撥大大小小的小屁孩一致“決定”那股幽香就是蘭花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