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冷,一會兒若是被王爺發現你來送我,又是一場風波。”
好不容易送走一步三回頭的翠濃,月悉華收回神色,緊了手中的包袱跟著楚懷則出了王府大門。
大門吱呀一聲開了,門房從屋中探出頭來,朝外吼道:“悉華,這是上哪去?”也不管她有沒有回答,兀自搖搖頭,似乎是感慨天公不作美似的,“今兒這天也真是的,說下就下,悉華你可早點回來,別傷了風。”
門房蒼老的聲音隱在轟隆一聲關上的大門後。
月悉華沒有回頭,抬起手接下一片雪花,拉住神思恍惚的楚懷則:“現在出來了,也不怕被人聽到,你總該說了吧。”
“說什麼?”楚懷則轉回身,眉頭抽動,想來他應該是想挑眉做出個輕鬆的表情,可是僵硬的面容不聽他的使喚。
伸手撫平他的眉頭,月悉華嘆口氣,神色悵然:“我問,你答。”
“好。”他又轉回身,索性在門口的臺階上坐下,也不在意雪弄汙了衣服,更不在意身上的傷勢。
“你的傷不要緊嗎?”月悉華蹙眉,這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瀟灑少年嗎?
血跡已經被擦乾淨,只是蒼白的臉色和淡紫色的唇洩露了他的身體狀況,楚懷則滿不在乎地擺擺手:“不礙事,我想歇一會兒,悉華想問什麼就問吧,是我欠你的。”
不想和他爭辯到底誰欠誰這個話題,月悉華在她身邊坐下,從地上捏了一把雪,在手中捻成水滴,看著它順著指縫滴下。
遲早還是會回來的
“楚懷則,我想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回過頭看向身邊渾身放鬆的男人,“也許這樣說不太對,應該是你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
一聲長嘆過後,身邊的男人輕輕動動身子,眼睛定定地望著眼前的雪地,雪地盡頭,是一方威風凜凜的石獅子。
“我們之間的事情,要看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問。說來話長。”楚懷則微微一笑,眼中光波流動,忽而問道:“悉華,我是不是錯了?”
月悉華詫異地轉過頭,他卻沒等她的回答,悵然道:“本來,我只是想帶你出來,卻不料還是惹怒了皇兄。其實,我已經沒有必要再去激怒皇兄了。”
可是,想或者不想,後果已經造成。
他這樣顛三倒四的話只讓月悉華越聽越糊塗,無奈地站起身:“罷了,日後若是有機會,九殿下在與我詳說吧。總不能在這裡淋雪,依著這個雪勢,再坐一會兒宣王府的門口只怕要多兩個雪人了。”
楚懷則也隨著站起來,待他再抬起頭,眼中已經沒了剛才的傷懷,好像這些事物從未發生過一樣。
風雪中,他桃花眼漸漸眯起,微微一笑,瀟灑不羈的氣韻再一次回到他的身上。
“悉華,上次我允你到醉雲樓嘗那上好的花雕,我們現在去可好?”他說。
“好。”月悉華微笑頷首。
兩人漫步在雪中,一個瀟灑,一個清麗,但兩人的背影卻是一樣的孤獨落寞。
“悉華隨我入宮吧。”楚懷則忽然回頭說道,平靜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忐忑。
敏銳地捕捉到他的忐忑,月悉華不解地望過去,淺笑道:“九殿下該知道悉華的心思,我不願在王府,更不願入宮。天下之大,還不缺悉華一個容身之處,而且……”後面的她沒有說。
而且……她遲早還是會回來的。
楚懷則眼眸一暗,有些懊惱:“我倒是忘了,悉華想要有個‘假期’,確實不該拖著你進宮。”
大雪紛飛,月悉華和楚懷則相對坐在醉雲樓頂樓靠窗的位置上,兩人皆是望著窗外。
從宣王府出來後,月悉華便住進這裡,醉雲樓,名副其實得“醉雲”,本以為它的名字是因為樓中有名的花雕酒,原來不是。酒樓位於京城正中,高達數丈,立於樓頂像是一伸手就可以觸到藍天一樣。
窗外雲朵紛飛,月悉華忽而一笑:“殿下,今日聖旨該來了罷。”
楚懷則沒有回答,從這醉雲樓的頂層上向外望,整個京城盡收眼底。而宣王府就在離這裡不遠處,與酒樓僅僅相隔一條街而已。
遠遠的一排馬匹急速向宣王府馳去,馬上的人統一是侍衛服飾,那是宮中的侍衛,為首的一人手中握著一卷明黃色卷軸。
“來了。”楚懷則輕輕地說,小心翼翼地望向對面的麗人,可是麗人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眼神一如往常般沉靜。
出了王府,月悉華也不必再穿侍衛服飾,她今日穿了素白的男式錦袍。這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