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緊張,也不好再說,只是攔住他的腳步,嘆道:“將軍並不在府中,九殿下來晚了一步,將軍剛走。”
“剛走?到哪裡去了?”楚懷則詫異,擔憂地握住郝總管的手臂逼問。
其實不用逼問,郝總管哪有不說的道理,他這樣子倒是讓郝總管更加不解:“將軍自是去邊疆赴任,只怕這會兒應該出了城了,九殿下若是有什麼事現在去追還來得及,將軍這一走只怕沒個一年半載是回不來了。”
他話還沒說完,楚懷則已經奪了馬韁翻身上馬,飛奔而去,只朝著城外的方向。
今夜的守城士兵覺得很奇怪,今天是宣王成親,多大的事兒啊,怎麼一個個的不去觀禮,反而都爭相往外跑呢。他想不明白,所以繼續站在城門口等著九殿下回來。
追
張燈結綵燈火通明的宣王府裡,三拜過後,楚懷昀端著琉璃杯子輪番敬酒,從皇帝到看門的家丁小廝,又從小廝敬到皇帝。
終於送走了一眾賓客,新娘端坐在新房的大紅色床榻上,紗帳飄搖,不時地拂過她那綴著淡粉色流蘇的紅蓋頭。
喜娘來催,楚懷昀只是冷眼一瞪,嚇得喜娘渾身哆嗦,又懨懨地回了。
忙了一天一夜,如今新娘娶進門,丫鬟小廝們也有點熬不住了,換班回去睡覺,又有留下來打掃的做著手中的活計就打瞌睡,點頭如搗蒜。
望著滿堂狼藉,還有丫鬟們的困相,楚懷昀突然覺得無力,也沒心思和丫鬟們計較,要了一嘆烈酒走出堂外,去的地方卻不是新房,而是他昔日的寢室。
小院裡一片寂靜,推開門,只能看到那繪有萬馬奔騰的屏風,屏風後面什麼也沒有,沒有他心心念唸的又讓他無盡神傷的那個人。
他忍受不了這樣的孤寂,想見到麗人,很想。
一陣清風吹過,拂起了裡屋銀灰色的帷幔,他不忍再看,飛身上了房簷。
站在房簷上,遙遙可以看到城北那娟秀的將軍府,往事如煙,如今再沒有兩廂廝守的時候,這遙遙一望,也是奢侈。
夜色中,月悉華策馬而行,路兩旁是斑駁的樹影婆娑,京城外的叢林裡,沒有白天的翠綠清幽的景象,反而黑黢黢地透著幾分詭異,她白衣白馬在樹林中間穿梭,速度太快,帶起的風將她豎起的髮絲吹散,在空中迎風飛舞。
她無法面對那人的婚禮,所以她覺得離開,憶起在邊疆的日子,雖然驚險,卻讓人安心甜蜜,如今在京中生活安逸,卻沒有了這份安心。
趁早離開吧,到哪裡都好,只要是沒有楚懷昀氣息的地方。
她驀地揚起鞭子,隨著破空聲一落,長鞭落到白馬身上,登時馬兒長身直立,又加快了速度。在這夜色中肆意馳騁。可沒走出多遠,就聽到身後同樣速度的噠噠馬蹄聲響起。
不,還要快一些,因為那聲音越來越近。
她神色一凜,剛要回頭望去,卻聽到一聲呼喊,呼喊聲清朗又熟悉。
“悉華——!等等。”呼喊聲在這幽靜的林中縈繞,久久不絕。
月悉華一勒馬韁,詫異地回頭望去,只見遠方藍衣乘風飛舞,月光下,暗黑的藍影隨著馬匹的前進間或露出一點月白來。
楚懷則一手揚鞭,身下的馬又快了一些,追了大半夜,終於追上前方這白衣麗人。他大鬆一口氣,爽朗地笑開:“悉華,讓我好追。”
看著他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暢快地笑著,月悉華不由得動容,低聲嘆道:“你這是何苦,不在京中好好做你的九皇子,出來追我做什麼。”
“京中是三哥的天下,我本來就不屬於那裡,又無處可去,只能來追你。”他說,說著牽起麗人的白馬,放慢了速度一同前行。
月悉華被迫轉過身子,無奈一笑,他哪裡是不適合京城,不過是不想讓她擔心瞎謅的藉口罷了,本想道謝,可又覺得太過煽情,輕笑一聲:“九殿下難道捨得京中的美酒美人,邊關你也去過,那裡一片荒涼,土地貧瘠,更沒有你喜愛的東西。”
心已經給了他
楚懷則緩緩轉過臉,一雙桃花眼中泛著光芒,溫柔又專注地望著身邊的麗人,輕笑:“我喜歡的人正要往邊關去,我怎麼能留下,人生短暫如白駒過隙,我又怎麼能把大好的時光浪費在花天酒地裡。”
“九殿下什麼時候竟然有這樣的思想了,難不成是浪子回頭?”月悉華垂眸低笑,轉而換了語氣,帶著些自嘲的意味,“九殿下還和悉華開這種玩笑嗎?你也知道人生短暫,自然該去追尋屬於你的所愛,不該把時間浪費在悉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