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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不過是想時刻提醒自己,提醒我,咱們之間猶如滄水般的距離罷了。”楚懷則低下頭,也不再在稱呼上計較,眼瞼微垂,餘光又不住地瞄向窗外,似乎外面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

想他現在這樣不正常,月悉華還沒見過,不由得垮了臉神色凝重,正要說話,身邊的肖餘生也用冰桶將茶水冰鎮了推到楚懷則面前,爽朗地笑道:“懷則今天可是得了什麼好東西,還是掛念哪位美人兒呢,怎麼這般潦倒。”

他這調笑把月悉華逗得一樂,也沒了凝重的心思,嘆道:“潦倒還不至於,只是有些精神恍惚罷了,莫不是夢到什麼麗人,要上演一出倉亞版的《牡丹亭》?”

“牡丹亭?”楚懷則詫異地抬起頭,只是神色還是懨懨的。連肖餘生也忍不住笑看過來。

月悉華尷尬地輕咳一聲,擺擺手道:“不過是一齣戲文而已,他日有空再講給你們聽。”

楚懷則端了茶水,一口飲盡,臉上終於有了些活泛的神色,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彷彿要嘆盡胸口中的憋悶,一口氣吐出,他才娓娓說道:“今天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不僅提不起來精神,莫名其妙地還有些傷感,倒不是你們說的什麼夢到女子。”

他語氣低沉,帶著濃濃的不安,一時讓月悉華和肖餘生也跟著不安起來。

肖餘生凝神細問:“這是從何而來,現如今邊關安定,既沒有戰爭也沒有糧荒,你我,悉華,都是好好的,哪裡來的不安。”

月悉華也一臉不解地看著他神色緊繃,平時就數楚懷則樂天,今天他是怎麼了?

正不解,玄關的樓梯上傳來砰砰的腳步聲,卻是小二引著一名紅衣將士一路小跑上來。原本小二走在前頭,那將士硬生生把小二推到牆裡,自己三步並作兩步跨上臺階,臉上垂汗,想必,已經跑了有些時候了。

“怎麼回事,急什麼?”肖餘生當即沉了臉色。

月悉華心中一凜,如果是軍中要務,這小兵這樣的倉皇法,豈不是要嚇到百姓,若是傳開了,城中人心惶惶,真要打起來,光是軍民的心思已經弱了一籌。

還沒等她定下心,那小兵撲通一聲跪倒在三人面前,喘息個不停,額上的汗已經溼了他的髮絲,他雙手恭恭敬敬地地上一封信箋,嘴唇微微顫抖:“將,將軍,京中來的快報。”他定定神,嚥下一口氣,“京中來信的時候您不在營中,高將軍看了臉色大變,讓急速把信送來,要您拿個主意。”

看他喘息地彷彿五臟六肺都在顫抖,月悉華連忙從桌上取了溫茶遞給他,柔和地安慰道:“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喝太冷的東西,喝口溫茶潤潤喉,定定神再說。”

傳信兵恭恭敬敬又感恩戴德地接了,咕咚一口盡數喝下去,月悉華心下惻然,“不要急,慢慢喝。”

給小兵續了水,這才抬起頭看向一邊看信臉色越來越凝重的肖餘生,“是雲塞大軍又打來了?到底什麼事?”

皇帝……駕崩了

楚懷則瞪大了眼,顫著手去接肖餘生手中的信件。

肖餘眉頭緊鎖,面色蒼白一片,他說:“皇帝……駕崩了……在半月前,即便是快馬傳書,信傳到這裡也要半個月。”

“什麼?!”月悉華驚得從座椅上站起身,帶倒了桌角的茶盞,涼茶灑了一桌子,又沿著桌角往下滴。

楚懷則狐疑地望向肖餘生,唇角微勾,可這個笑容看起來比哭還要難看,他輕聲道:“你可別騙我,我自己看……”

信件就在他的手上,肖餘生何苦要騙他。

經過長途奔波傳送,瑩白的信紙已經開始泛黃,褐黃色的信紙在他瑩潤的指尖微微抖動,楚懷則神色凝重,只是眉頭卻沒有皺一下,雙眼漸漸迷濛。

到了此刻,月悉華也相信了,不然楚懷則不會有這種反應。

“殿下……”想安慰兩句卻不知從何開口,腦中浮現的是皇帝駕崩後的一系列朝政問題,現如今楚懷奉已經流放,楚懷則遠在邊關更沒有搶奪皇位之心,這皇位,於楚懷昀,真的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了。

也許此刻他已經登上皇位了,只是訊息還沒有傳到而已。

想到這裡,她不知該傷心還是該大鬆一口氣。

所有的牽絆,到了此刻,才算真正煙消雲散。

皇帝駕崩,舉國大喪,從訊息傳到邊關開始,雲遙城中處處掛著白練,家家戶戶揭了已經被曬成土黃色的新春對聯,換做雪白的對聯,白練打成一朵豔麗蒼白的花懸於門楣。

整個城池都被哀傷環繞,百姓其